“我想跟你说一件事。”
“什么事，你不要吓我。”
“不是怀孕。”她总是会做出一些莫名其妙的行为。
我们俩就这样沿着鸭川河走着，京都的街头静谧，流溢着暖暖的虚空，我心里却一团糟，我根本就不想结婚，我不想跟任何人结婚。但整件事情对我来说，已经再明了不过。网上爆料我的是一波人，造谣的是一波人，敲诈我的又是另一波人。从他们的反应当中我就知道了。
藤木先生认识一些私家侦探，他早就帮我过，本来这件事我不想惊动他的。我妈也不怎么老上网，但是她还是听到了一些风言风语，可能是白珍告诉他的，也可能是她看见我状态不对。
我当时只是想表演给卓红和秋子看，我跟窦宓要结婚了。她们应该会气炸。这只是我的计中计，像秋子这种极端的人，可能会在这种极端的情况下，做出很极端的事情。我只需要静静等待就可以了。这一次就是我搜集证据的开始，反击吧，柴老师！我拉着她的手，想的却是秋子和白珍，想想还真对不起窦宓，一直都在利用她。但是我又不能什么都跟她说。
“我还没有从我前夫家里搬出来，反正那个房子也是租的，还有，我想带着我的三个小孩跟我一起生活，你会介意吗？”
“当然是不介意了，但是现在我们还不用考虑那么多。”
糟了，她真的当真了。我怎么跟她圆这个谎呢。
“不用考虑那么多？那你是想跟我就领一张结婚证呢？还是只是说说而已。”
糟了她看出来了，她真的看出来了！
“不是，我们只要管当下的事情就好了，你看，哪有那么多遥远的以后啊，再远的路还不是一步一个脚印走出来的吗？”
她猛点头，很赞同的样子。
“我昨天晚上见到了藤木先生，他说要送给我京都的一个店，可是我第二天去的时候，店员却说没有见过我。藤木先生也不见了，你说，是我喝多了吗？”
“有可能，人喝多的时候会产生幻觉，而且误以为非常真实。幻觉都是一些平时自己潜意识里最想要实现的愿望，弗洛伊德有一句话怎么说来着？梦是愿望的满足。”
“我就说嘛，肯定不是真的。我就是个穷命。怎么可能有这种好事。你真的愿意娶我吗？”
看着她渴望的小眼神，我真不忍心伤害她，反正都已经走到这一步了，难道我要告诉她，她只是我一个工具而已吗？她为什么吃过一次婚姻的苦了，还要再吃一次，她难道不知道男人都是欺骗性动物吗。
“我……”
“好啦，我知道了。”
“我给藤木打个电话问一下。是不是有这回事。”这个时候，适时地转移话题，是最明智的选择。她很笨，但也有聪明的时候。
她站在一旁乖乖地等着，渴望一个大礼物从天而降。这也不能怪她，毕竟她也没有见过什么世面。现在是我展示真正实力的时候了。我不想再伤害她了，如果非要再结婚，那就是她吧。反正都离过一次婚了，现在多离几次也不是什么问题了。男人嘛，一个唾沫一个钉，要为自己说过的东西负责才对。这也是藤木先生教我的，其实他告诉过我很多道理，我还是一个儿童的时候就跟了他的，大部分价值观是他塑造的，我知道他跟我妈乐善好施，但应该还没有到送店面的程度吧。再说了，他什么时候有连锁店的，我怎么不知道？
“他电话打不通啊，可能没有在日本啊。”
“日本人都不爱接电话，也不经常拿手机，你再试试看。”窦宓渴望地看着我。“不是，窦宓，我说，你认识几个日本人？你第一次来日本？你也不想想？你怎么永远都那么好吃懒做，什么都想要现成的？老公你也要现成的，学习你也要现成的，你甚至想叫我帮你写论文。我来日本那么多次，藤木先生也没有说要送一个这么大的财产给我。”
我只不过是有感而，说实话而已，但从她的反应看，我可能又说错话了。她脸涨的通红，后撤三步，一副大脑高运转的样子，她肯定觉得我说的很有道理，不知道从哪里开始反驳。我看着她这种滑稽样，挺逗的。
“你不想结婚就不想结婚！我逼你了吗？有必要这么侮辱人吗？我从来不撒谎，我遇见了就是遇见了，我没有醉，我酒量很好。我很清醒，藤木先生就是说过那样的话。并且，我没有好吃懒做，他只是说给我一个在日本的工作而已，没有说要给我财产，觊觎他财产的，应该是你才对。自己的心有多肮脏，想出来的别人也会有多肮脏！”
“哟，你口才变好了嘛。你说你酒量好？我有点不信啊，我也不是第一次跟你喝酒啊。”
我们一前一后地走着，我跟在她屁股身后，感觉在跟着一个企鹅走路。我只知道藤木有一个家族寺庙，不知道他在日本的其他产业，我也不会觊觎他的财产的，我自己能挣钱，干嘛要他的。不可否认我小时候是花过他的钱，但现在已经不需要了。我妈好几天也没找我了，这要搁在别人家里，会很反常，但我妈经常不管我，我也不想把自己身陷囹圄的事情告诉她。相反是藤木管我管的多，而且是那种悄悄地管，我小时候在班里挨高年级的同学欺负了，他伪装成黑衣人在学校外面把那个人揍了一顿，确切地说应该是两顿，因为那个人不长记性，还想再试试，藤木先生告诉他，欺负柴磁一次就会被打一次。他还叫我不要告诉我妈。所以我是在想，他是不是知道窦宓要跟我结婚，还没有工作，想给她一个工作，然后又后悔了？也不是没有可能。
“那就是这里了。”
“这就是很普通的居酒屋嘛。我觉得藤木不会来这种地方的，他去的地方一般都比较贵。”
“就是这里，我没有骗你。我真的从来都不撒谎的。”
“去包间吧，不要在吧台喝。”
“不在吧台怎么偶遇藤木？”
“他都不一定在京都，一定是你认错人了。”
“你有朋友在日本吗？你可以一起约过来，我请客。”
“有倒是有一个。”
“你还有朋友？”
“什么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