赖永山一下神气了。
经他要求,牛黑牛批准同意他加入了任河区游击队。
他立马回家,找了唯一的一套烂得不太厉害的衣服换上,背上自己常打猎用的土火枪,把家里火药、铁砂粒全带上,就去了游击队找牛黑牛大队长,要求派给他任务。
由于他是本地人,牛黑牛大队长就让他去给红军部队作向导。
因为红军要向民团、土匪盘踞的大界岭、混人坪、窝坑大梁、木王山等方向开进去剿灭土匪、民团。
红军留下了冯品安连,守护着蒲家坝,
过去的国民党乡政府、民团团总部现如今成了红军的指挥部,县、区苏维埃政府要筹备建立寒安寺乡、村苏维埃政府。
同时,在城口方向的王三春、王泰、王三友部偃旗息鼓后,红军王立波团也调回,欲从朱溪沟进入向盘距在木王山的陈府德民团进攻,与从寒安寺乡方向进攻的红九军部队形成夹击之势。
木王山民团防御阵地中。
左后山窝荡中,一座大茅草窝棚中,陈府德与钟度田、陈开竣、廖品三、曾富山几个骨干在一起,坐在粗木棒上,心事重重。
其中,曾富山还胳膊受了伤,被草草包扎了后,用一条破布条吊着受伤的手。
那晚,他的民团被红军地雷炸了,又被一阵弹雨收割,十死九伤,他因在最后位置,靠着前边的民团为他挡着,他竟然只被子弹击伤左膀,逃出生天。
“团总,都怪我,是我……”钟度田自认为该敢作敢担当。
陈府德手一挥:
“兄弟有什么错?怪只怪红匪太狡猾。不过我还真佩服红匪王维舟,居然这么大手笔,下了如此精妙的一盘棋,让本团总和周团总、朱大瓢把子吃这么大的亏。”
“是呀。红匪用的这种计策,就是任何人也摸不着头脑呢。当然怪不着钟二哥。只是这下吃了这么大暗亏,不知怎么才能出这口恶气!”受了伤的曾富山帮了腔。
“哼,出水才看两腿泥呢!胜败是兵家常事,我们将来有的是机会报仇。”陈府德安慰道。
“报告陈团总大哥,不好了。”窝棚外闯进一个人来。
大家一看,是留守团总部的小队长陈明富。
“什么事这么急?你跑来这里干什么?”陈府德心中大吃一惊,忙问。
“红匪大部队进来了,已占了乡团总部,我赶紧来给大哥报信。”陈明富还是气喘吁吁的。
“红匪大部队开进来了?有多少人?陈副团总不是有两个大队顶着的吗?”钟度田忙问。
“昨晚陈副团总的人撤回来后,就马不停蹄开回窝坑大梁去了。结果今天红军大部队又是机枪又是大炮的,至少有千把人开了进来。见红匪势大,我们只好跑了来给你们报信。”陈明富心有余悸地介绍着。
“陈副团总也太……”廖品山一听,气不打处来。
陈府德一听这话,忙打断他:
“四弟,红匪重兵来了,陈副团总果断退兵也是用兵之道。呃,陈明富,你们走时,把库里的武装弹药、粮食一把火烧了的吧?”他转头看着陈明富。
“我的团总大哥,那个时候了,谁还顾得上这些?我们一放火,那些泥腿子还不把我们吃了?我们还能跑脱来给大哥报信?”陈明富一脸惶恐不安。
“算了,没事,不怪你和兄弟们。只是我们攒了这么久的家底,倒便宜了红匪。”陈府德挥挥手,让他下去安排好随来的团兵吃些东西,好好歇息。
等陈明富走了出去,屋内的人都不解地看着陈府德:什么时候心狠手辣的陈团总这么宽厚了?之前要是有手下犯了规矩,早就勃然大怒,要杀鸡儆猴了。
如今陈明富丢了大本营,还把大量的武器、弹药拱手送给了红匪,陈团总不但不迫究,反而还在关心这些人喝水吃饭,难道转性了?
陈府德见众人不解地看着他,他笑笑问:
“你们盯着我看什么?是不认识了,还是我脸上有花?”
这话引得窝棚里的人都咧开嘴笑了。
“兄弟们,虽然说慈不掌兵,但我们也不能光靠打呀杀的。我们几百人都被红匪弄垮了,陈明富几个虾兵能顶什么事?这时若追究他们,手下兄弟就要寒心了。”接着陈府德又讲出了一番老谋深算的话。
“还有,刚才当着陈明富的面,我不让老四说陈副团总什么,也是有道理的。如今我们兵力大损,武器弹药大量丢失,已实力大损,还得拉住他的力量,对付红匪呢!陈开志虽弃要地而走,保存实力,但他与红匪为敌是真的。”接着他又对自己的心腹谈了心中所想。
红军攻占了寒安寺乡民团总部,砸开了民团的军用物资库房,连县苏维埃政府周主席都兴奋得手舞足蹈。
库房里不仅有二万多斤粮食,更是有步枪四百余支,重机枪二挺,轻机枪五挺,崭新的驳壳枪五十二把,各种子弹五万多,迫击炮三门,炮弹三百余,还有五百八十枚国民党军用手榴弹。
看来,川军和国民党县政府真的是给陈府德民团倾力相助了,没想到他成了运输大队长,转手送给红军了。
因寒安寺乡接下来的战事应该更加激烈,所以周主席让秘书拟了报告,将缴获军用物资数量、类型向军部汇报,并要求暂时留下,以备接下来的战事使用。
军部立马同意了他的报告,周主席就大方起来,给区游击队没步枪的人员全部配一支,并给游击队补充子弹五千,手榴弹二百枚。
这下区游击大队鸟枪换炮了。
章云凤和赖永兰也跑去要子弹,可惜没有她们佩枪使用的子弹。
章云凤脑子转得快,她拉着赖永兰去缠着周主席:
“周主席,我们俩的本事你也是知道的。我们这枪,防身好用,但打敌人不行,你再给我俩一支驳壳枪,我们也好打匪兵。”
周主席不禁说:
“你们俩是巾帼不让须眉。给你们支驳壳枪也应该,不过你们都有好枪了,怎么能再?要不,你俩用小手枪来调换?”
她俩心肝宝贝似的护住,章云凤不好意思地说:
“这不行,这枪可是……”
“我知道你那枪是和某人的定情之物……”周主席开她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