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比团长师长还厉害,我敢在她面前摆架子?我躲都躲不及,还去惹她。看着一个好好的姑娘,这么凶,二天哪个丈夫娶了她,有好日子过了。”苟润堂还不解气。
“嘿嘿,她对其他伤员都随时一脸笑,唯独对你特别,怕不是人家惦记上你这个功臣连长了吧?”章云凤心里一动,却故意以调笑的口气问。
“你……你想多了吧?她会惦记我?我不要她惦记,有人自会惦记我。”苟润堂心里明镜似的。
“哎呀,哪是谁家的姑娘,还比景护士会惦记人?”她故意问。
“嘿嘿,这个姑娘嘛,就是……”他故意拖长声音。
“就是不告诉你。”他笑看着她。
“别贫嘴扯南山网(闲篇)了,饭菜都凉了。”章云凤边说边把饭篮放在病床左侧靠窗的一张木桌上。
赖永兰自从歪头山前线回来,她和章云凤就成了本乡、本村最有名气的姑娘了。
本来,赖永兰曾被陕军匪兵祸害过,有一些人还看不起她。
但是,赖永兰把这笔仇恨牢记心里,她誓要把那些祸害人的匪兵、坏蛋杀光屠尽,所以满不在乎别人的眼光,而是坚决跟着红军、新政权革命。
她平时工作不要命,别人不敢干的,她干,别人不愿干的,她自愿去干,所以红军及区、乡、村苏政府都很欣赏她,也努力去培养她。
这次她和章云凤、牛黑牛在前线都立了功,在几百上千人的大会上戴上了大红花,这下根本就没人另眼看她了。
前几天,她天天去区游击队缠着大队长牛黑牛,要他给弄支枪,可牛大队长没招,就让她去求苟润堂,因为苟润堂是红军部队上的人,在团长、师长、军长面前能说得上话。
赖永兰赌气:
“我偏不去求他,惹得云凤姐看笑话。我在歪头山常常和王师长说话,我要求就去求师长。”
今天,赖永兰又去故意缠了缠牛黑牛,见他正忙,就从区游击队出来,顺街向下,准备去一针堂看看自己的恩人李一针。
刚走到门口,就看见旁边的店子来了两个客人,而在门口招呼的女老板娘何国碧,那眼神,与那衣着讲究的客人明显很熟,可却偏偏装做不认识。
刚开始,她也没怎么注意,可是那何国碧老板娘一见赖永兰在看着来客,脸色有些紧张,赶紧把客人迎进了店子里。
由于见老板娘神色有异,赖永兰就多看了两眼那衣着考究的客人,那客人也看了看她,眼中顿时露出贪婪的眼色。
赖永兰知道自己很漂亮,山里的大小伙子看她,都有看不够的眼神,但这客人的眼神,相当有占有和侵略性,让她极不舒服。
都是个什么样人呐?这样看姑娘?
嗯,不对,这人明显不是个生意人!
生意人不会有这样明目张胆的眼神。
赖永兰去看了李一针,说了会话,李一针就说要去红军医院,她想着苟润堂连长还在医院治伤,于是就跟着他一起到了红军医院,顺便看看苟润堂。
没想到,她来时,正碰上章云凤正和苟润堂一起吃午饭。
“哟,正过二人世界呢,我来得不巧。”赖永兰进门就开着玩笑。
“你个小妮子,说啥呢?没吃吧,也来吃点。”章云凤忙招呼她。
“我呀,要吃拉拉扯(指拉着留客人吃饭),不吃你也来,你只准备了你小两口吃的,我来吃个啥?”赖永兰口齿可伶俐了。
“你不吃拉倒。先出去耍会,我们吃完饭再来。反正也没你的份。”苟润堂开她玩笑。
“哟、哟,八字还没一撇呢,就当起家来了?”赖永兰嘴可不饶人。
开完了玩笑,赖永兰就关心地问:
“云凤姐,你们家苟连长没少个什么小零碎吧?”虽然满脸关心,可话里满是促狭。
“好胳膊好腿,能少什么?”苟润堂抢先回答。
“当然不能少什么。真少了什么,云凤姐不会哭死?”她故意看着章云凤。
“你个伶牙俐齿的,有本事,你去消谴你家牛大队长,跑这里来捣什么乱?”章云凤没好气。
“好了,好了,我不逗你们玩了。我来呢,一是专门看苟连长伤好了没。二是有件事给你们说说。”赖永兰一本正经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