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排和三排从左右两边山梁向中间延伸,挖了战壕,建了简单的防御工事,除了人手一支步枪外,还用两挺重机枪及四挺轻机枪布置交叉火力,还有配置了两门迫击炮和不少的炮弹。
按此布置,就可以知道缺少装备、弹药的红军,是如何重视这个咽喉之地的。
前次在任河沙坝追歼王三春部队的王立波师九二七团邓明禄营,正布置在柏树乡的入口左岸口、右岸口阵地。
突然,团里下达紧急命令:全营携轻重武器,带上所有装备弹药,立即撤出阵地,向红花寺乡钟停坝心子山的咽喉阵地急行军,所遗阵地另有部队接防。
邓明禄营长一听这命令,就知道前方战场危急万分。
命令迅传达,所有指战员一股铁流从左岸口沿任河岸边的道路滚滚向前,势不可挡。
营长邓明禄,是陕西汉中人,已二十九岁,别看他瘦高个,一脸朴实像,但却是个身经百战的红军指挥员了。
他知道前方肯定是有大量敌人已攻入钟停坝了,在心子上阵地扼守咽喉阵地的我军肯定是以寡敌众,形势万分紧急。
虽说从左岸口阵地到钟停坝,只有二十来里,但山路狭窄,弯道多,大部队行军快快不起来。
但救兵如救火呀,邓明禄眉头一皱,立即命令一连带上全营的四门迫击炮和足够炮弹,跑步前进。
而且他还对一连长胡聪耳语了几句。
于是一连立即轻装,只带枪与子弹,轮流扛着迫击炮和炮弹,马不停蹄一路向前跑步疾进。
心子山阵地。
邓芝芳部的宋明忠营,在半小时内,不知向红军阻击阵地打了多少轮炮弹,倾泄了多少重机枪子弹。
阵地一片火海血雨。
在阵地上的二排三排,工事被摧毁,战壕被填平,不少战士还被尘土乱石埋在战壕里。
又有上十名战士牺牲,几乎人人都带伤,排长、副排长及班长们全部受伤。
敌营长宋明忠见红军阵地被炮火摧了一遍又一遍,以为已经没两个活人了,他马上命令一个连去彻底占领红军阵地,另两个连向咽喉要道口蜂涌而去。
“哒哒哒……哒哒哒……哒哒……”
“轰轰轰……轰隆……”
匪军以为红军阵地上早已无活着的人了,正疯狂地猛冲之时,那激烈的射击、炮击猛然袭来,同时,在心子上阵地的一排,也用重机枪向冲向咽喉路口的敌军狂扫。
枪弹如雨,一茬一茬地收割着敌宋明忠营的士兵的生命。
但他们并不胆怯,扑向心子山腰红军阵地的那个连,更是敏如猿猴,凶如恶狼,他们趁后面炮兵在猛轰红军左翼山包阵地时,即冲过了小河,没入阵地前的荒草、灌木中,不要命地向上冲。
“兄弟们,我不相信红匪刀砍不伤,枪打不死。冲去,杀光他们,到了司令管理区,让兄弟们爽三天!”带头冲的连长挥舞着手枪大声狂叫。
整个连的士兵像打了鸡血,不要命地往上冲。
左翼红军阵地的二排战士,被匪兵炮火死死压住,根本抬起头来,也无法组织对进攻敌人的火力阻击、杀伤。
在一棵大树后观察指挥的二排长熊明松见状,急了。
“留几个枪法好的,随时移动位置,对冲在前面的敌人精准射击,其余能动的,不带枪,多带手榴弹,跟我来。”他指挥道。
熊明松打仗既凶猛又善动脑子,阵地下方约二十米处有一个稍向下凹的土坎,他早记在心里。
现在阵地上被炮火轰击,无法大规模还击,他带着能行动的战士,每人多带手榴弹,一溜烟下滑到那土坎上,一线伏下。
宋明忠的那个连已沿山坡冲了上来,伏在土坎上的红军已完全能看到他们的猖狂、凶狠的面目了。
“投!”土坎后的熊明松排长一挥手将手中的手榴弹投了出去。
土坎后的其余战士二话不说,齐齐挥臂,向着进攻的敌人,投去了手榴弹。
手榴弹接二连三突然从天而降,砸向进攻的匪军。
“轰……轰轰……轰轰轰……”爆炸声震天动地,不少敌人被炸死砸伤。
而后边阵地上枪法好的战士,瞄着未被炸倒还在向前猛冲的敌人呯呯呯射击。
匪兵一个一个被点名。
一班枪法最好的战士赖仕安,一直紧紧瞄着那指挥进攻的连长,眼看他从一个大石后蹦出来,正要向前冲,他扳机一扣,那家伙应声而倒,就回姥姥家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