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在他这里没用。
他父亲是同意了,他可没有。康宁郡主这事,他得同太后表明态度。
宋斐换了朝服出来,向李德褔点了点头。
上次来请宋斐吃了闭门羹,李德褔心中不平,揶揄道:“太后请大人那是对大人的赏识,大人还是识趣得好,邺都国君虽是陛下,但陛下不也得称太后为母后吗?”
随着李德褔来到褔寿殿,太后骊姬正在为殿内的一棵牡丹花修剪花枝。
李德褔甩着拂尘弯腰汇报,“太后,丞相来了。”
宋斐拱手给太后作揖,“臣给太后请安,太后万福。”
骊姬一动,立即有宫女接过她手中剪花枝的剪刀,“今个可算是请动丞相了。”
仆人搬来一只小圆凳,又端上来一杯茶。
宋斐接过茶坐下,想听听太后叫他来要说什么?
“听说丞相得罪了陛下,今日被免了早朝?”
“什么都逃不过太后的眼睛,是臣的错。”
“陛下虽为陛下,可到底是女儿家,难免有些女儿家的性子,丞相不要放在心上。”
“臣哪敢同陛下计较。”
两人说了几句客套话,骊姬话锋一转,换了话题,“听说昨日宋丞相回家,在饭桌上同昌宏伯爵闹了点别扭?”
宋斐放下茶盏,只道:“一些家事,让太后看笑话了。”
骊姬坐到柔软的小塌上,立马有宫女过来为她捏肩,“宋斐你是丞相,昌宏伯爵是你父亲,你知道咱们大邺最讲究孝道了,不要老同你父亲置气。还有你同康宁的婚事,你父亲跟你提了没有?”
骊姬先提他的官位,又提同昌宏伯爵闹了别扭劝,又提邺国注重孝道。
是在点他,劝他注重孝道,不要不识好歹。
不听父亲的话,对他的稳固官位没有半点好处。
可骊姬着实不了解他,他从来不曾眷恋过官位。
“臣配不上康宁郡主,还请太后为郡主另寻佳婿。”
“配不上?”骊姬颦起眉头,面含怒气,“前几天晚上康宁和丞相在饮春楼待了一晚。丞相坏了康宁郡主的名声,又来说配不上?康宁怎么说也是当朝郡主,宋斐就这般无视皇家的威严?”
为太后取画的那天晚上,他确实同康宁郡主在宫外喝多了酒。
邺国民风开放,女子名节这种事早就名存实亡。
但康宁是郡主,藐视皇家威严这事比不孝的名头大多了。
只怪他当时吃杨婵的醋,只想一醉解千愁,没有考虑周全。
“臣与郡主清清白白,还望太后明查。”
“清清白白,说出去谁信,我们皇家的尊严往哪搁?”
“宋斐,哀家给你一天时间你好好想想,想想到底什么是重要的,明日给哀家一个答复。”
什么是重要的?
这一刻他比谁都明白什么对他才是重要的。
是杨婵,他不会娶杨婵以外的任何一个女子,不管是因为什么。
多年前,杨婵离开杏花村后,曾经找了杨婵好久,可是杨婵一走就查无音讯。
他以为再也见不到杨婵了,伤心了好久。
直到那年春节,他被父亲接回家过春节,十五元宵节,他站在铺满长街的灯笼下,拥挤的人群中,看到了站在高高的红的宫墙上的杨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