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太医将脑袋栓在腰带上过了两天,重新去给陛下诊脉。
“江太医,陛下喝了药还是食欲不好,你来之前又吐了一回。”
从连廊到陛下所在的大殿,江太医觉得绿瘦姑娘谴责的目光都要将他烫个洞出来。
今日杨婵的脸色比两日前要差一些,她斜靠在贵妃榻上,伸出纤纤玉指正在从面前的盘子里拿出一粒酸梅。
江太医心中突地一跳,有孕的女子喜食酸。
他忙为杨婵诊脉,还是滑脉。
“江太医,朕以前喜欢甜食,最近却不喜欢吃甜食,喜欢吃酸了,朕得的是什么病?”杨婵问。
杨婵一问,江太医紧张的额上沁出了冷汗。
去年算命先生给他算了一命说他今年有一劫,这一劫怕是要应了。
当年算命先生同他说他命里有劫难,让他出二百两银子帮他消灾。
当时他以为那算命先生是招摇撞骗,将那算命先生打了出去。
早知道真有劫难,别说二百两,就是五百两他也给。
拖字决是不能再用了,他治不好陛下的病,陛下肯定会换人,由其他同僚来说,不如直接由他来说。
江太医在心中深吸了一口气,决定直说,脑袋保不保得住就看命运了。
他收回手起身后退几步,撩袍跪地:“陛。。。陛下,陛下的病。。。其实。。。”
杨婵见江太医支支吾吾额头上沁满了汗珠,于是道:“做什么支支吾吾,朕是得了什么不治之症吗?“
“不是,不是,”江太医连连摆手,“陛下康健。”
“那是什么,快说。”
江太医咬咬牙,“陛下。。。这是喜脉,已经一个多月了。”
杨婵盘中的酸梅不多了,绿瘦端着一满盘想将那另一盘换下来,她走到半路听到江太医的话,僵在原地。
蓝玉也不自觉握住了腰间的佩剑,只要陛下一声令下,他会将江太医就地处决。
听到江太医这句话的宫人,吓得大气不敢出。
屋里很是宁静,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
漏壶中的水,一滴滴落下,像是打在众人心里,一下一下。
斜倚在贵妃榻上的杨婵坐起身,望向江太医。
众人的心此时紧张到了极限。
“蓝玉送江太医回去。”杨婵轻轻撂下了这句话。
江太医看着蓝玉那张冷冷的脸,后背被冷汗浸透了。
送他回去,是送他去西天?
“走吧!”
江太医闭了闭眼认命地跟着蓝玉出了门。
“蓝大人,行刑前能不能让我同家人见面交代些事。”
“行什么刑?”蓝玉抱着剑,“陛下说让你回去,那就是让你回去。
江太医只觉劫后余生,恐怕陛下反悔。
脚底生烟,转身就要跑。
蓝玉挡在他身旁,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江太医你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吧?”
“臣绝不向外泄露半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