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为李佳会愿意假装懵懂，不去戳破他编造的谎言。
岂料这位根本不受常规束缚。
方延握紧法杖掩饰尴尬，随机应变道：
「沈领主在帝都的名声，向来不佳，李法师还是少与他打交道为妙。」
事实上，「不佳」一词远不足以形容。
沈修仁私下所为毫无道德底线，无论在交易还是其他领域，皆是一副小人嘴脸。
与沈氏商会合作者，不知多少人心怀苦楚。
况且，沈修仁的私人生活更是紊乱不堪。
李佳虽无法探查所有信息，但并不妨碍她作出判断。
然而——
「江大祭司仅让方使者传达这些？」
方延硬着头皮坦白：「并非如此，那只是我为使沈领主离开所编的托辞。」
李佳嘴角微微上扬。
趁着方延尚未完全冷静，她快问：
「江知寒卧病于神殿，状况如何？」
方延不假思索答道：「尚可。」
回答完毕他才意识到：「我竟未细听李法师问题，便已作答……江大祭司怎可能卧病于神殿？您定是在开玩笑……」
「无恙便好。」李佳微笑，「我原以为他的重伤仍未痊愈。」
事实正是如此！
方延从容回复以微笑，抬手擦去额间不存在的汗水，
——他总觉李佳此举存心为之。
为免再次失言，方延决定暂避：
「我尚需代江大祭司向其他贵族致意，李法师请随意游历。」
尽管如此，他不论与谁交谈，始终未远离李佳。
同样受邀而来的钟嘉音，在向李佳问候之际，亦低声提醒：
「总觉方特使一直徘徊于你周遭。」
李佳轻轻点头。
钟嘉音挑眉：「你早知此事？」
李佳并未回应，仅以默许答复。
钟嘉音再次回，凝望隐于人群之后的方延，那目光中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关于他曾警告她在《全领域试炼》这奇异世界里，绝不可泄露江知寒造访过那神秘之地的消息给李佳……如今看来，李佳亦非一无所知。
这两人间的纠葛，着实耐人寻味。
钟嘉音轻哼一声，步伐轻盈地走向方延所在之处，将正与之交谈的富家公子拽离现场。
「李佳，且让我引见一番，此乃林氏药草家族之次子，容貌尚算可人，年龄恰与你相配，不妨先结识一二。」
言辞间透出一副媒妁之言的气势。
李佳无奈地微扬嘴角。
被她抓在手中之人显然与钟嘉音熟稔，口中虽嘟哝着「钟姐勿开玩笑」，双眼却闪烁着惊奇之光，上下打量着李佳。
方延紧随其后，闻声脸色大变，立于李佳身前，阻断了钟嘉音与其视线的交汇。
钟嘉音出嗤笑：「何故？方特助不愿他们相识？」
「你先前与林少谈笑风生，现又阻止我引荐林少予李佳，莫非——」
围观者与当事人屏息以待，欲闻其详。
方延频频以眼神示意，令钟嘉音莫要「泄漏天机」。
随后，只听钟嘉音傲然说道：
「方特助倾心于林少否？」
全场哑然。
方延面露苦笑，抬眼触及被钟嘉音牵扯之人，眼中闪过惊恐之色。
方延：→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