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何危险,危险是大还是小,他都不想她遇到。
他只想她好好的。
“阿越。”温含玉盯着乔越,紧蹙的眉心忽的舒开,本是写满不悦的眼眸也倏然晴亮起来,她又朝乔越凑近,“你这是……在关心我吗?”
“……”乔越默了默,才低声道,“是。”
“为什么要关心我?”温含玉朝他凑得更近。
乔越仍要往里挪,然他已经退到了车厢最里处,再无处可退,只能绷紧着身子坐得直。
车轮在转,辚辚作响,乔越却觉自己能清晰地听到自己怦怦的心跳声。
“阮阮……阮阮与在下、有婚约。”乔越微低着头,声音轻轻。
“哦,这样啊。”温含玉一副“原来如此”的模样,只见她认真地点点头,确认似的道,“有婚约,所以要关心。”
原来是这样,她还是第一次知道,那——
“那是不是以后我也要关心你?”温含玉不解地问。
“……”
“你不作声,那就是了。”温含玉自言自语,将自己这又明白的一个道理又道了一遍,“因为我和阿越有婚约,所以阿越会关心我,然后我也要关心阿越。”
嗯,她明白了。
此时的她,就像一个不谙世事的天真且单纯的小姑娘,需要一点点学着这个世界的所有事情与道理。
乔越不了解她,不知道她究竟是如何长大的,有着卓绝的医术,却对人情世故一窍不通。
他之所以关心她,并不是因为他们之间的婚约。
只是答案他不敢道出口。
说了,也不过是自取其辱罢了,阮阮根本不懂这些。
“阮阮,在下要离开京城一段时间。”乔越沉默良久,直到自己的心冷静下来了,他才又出声道。
“我知道啊。”温含玉非但一点不诧异,反是一副早就知道了的模样,“所以我这会儿才跟你一块去啊,我连行李都包好带上了。”
温含玉边说边伸出手在那两大包行李上拍了拍。
乔越震惊。
原来方才那“噗噗”两声放到马车上来的东西是她的行李。
可她如何知道他要去做什么?父皇昨夜才给他下的命令。
她又如何能去他要去的地方!
他绝不能让她去!
“停车!”乔越急切地冲车外驭手扬声道。
马车未停。
“停车!”乔越再唤了一次。
马车仍是未停。
“……”乔越双手紧握成拳,“阮阮可知在下要去的是什么地方?”
“我当然知道。”温含玉的满不在乎与乔越的紧张截然相反,“让你到长宁县去安抚民心救治百姓祛除疫病本来就是我出的主意。”
“阮阮……说什么?”乔越不敢相信。
“不这样的话,你难道要关在天牢里等死?”就算能有线索证明乔越不是凶手,乔晖也绝不会放过这个能取他性命的大好机会,那就只能用另一种“死法”来把他从天牢里带出来。
当然,她怎么会让乔越死呢?所以——
“我不跟你去,难道看你去送死?”温含玉冷哼一声,疫病于她而言毫无危险可言,不过对乔越这具毒素未清的身体可就不一样了。
不过,她之所以选择这个办法来将乔越从天牢里救出来,并不只是因为那是谁人都不敢再去的地方,还因为那儿有她想要的东西。
能缩短解乔越体内的毒所花时间的宝贝。
她忽然想到原书中提过的。
万年县的疫病书中本是乔陌和夏良语来救治,正是因为夏良语机缘巧合之下得到的那个宝贝所以救了整个万年县,乔陌也是此事之后开始得到乔稷老儿的信任与重用,开始在朝堂上露出他一直敛着的锋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