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覃消化完刚刚所有的内容,再难开口说一句。
他是纵容秦朗,但不是在欺骗和谎言下,语气略微歉疚,“阮同学,这事是秦朗做得不对。只是你也是医学生,也知道做医学生的辛苦,秦朗走到现在不容易。能不能给他一个机会,以后我一定严加管教。”
阮兮冷眼看过去,“秦先生,秦朗的不容易不是我不造成的,至于你是否还要对一个四舍五入快三十的儿子进行管教那是你的事。你和你太太为他冲锋陷阵,但即便到现在秦朗依旧没觉得自己做的事有什么问题,我凭什么要给他这个机会?”
秦覃下意识看了眼秦朗,看清他眼底的不甘,秦覃终是没再开口。
他这个儿子,自小走哪儿都是十分打眼的存在,长辈夸赞,同辈羡慕,小辈崇拜,他过得太顺风顺水,所以在阮兮这里栽了跟头后他才反应如此强烈。
罢了,一则起诉而已,也没什么大不了,秦家还承受得起。
一旁的张松脸上已经彻底失去血色,秦家认下这事,那他怎么办?
他忙上前道:“阮兮同学,那帖子我全程一个标点符号都没改过,我愿意被你起诉,可能不能求求你跟学校说一下不要开除我。只要不开除我,你让我做什么都行,求你!”
阮兮很讨厌这种马后炮式的挽回。
都是成年人,做事之前就应该想好后果,如果每次结果不如意后才想起去挽回,那还要法律做什么。
她淡漠的看着张松,声音疏离,“我给过你机会。”
张松蓦的一怔,随后止不住的心慌蔓延到四肢百骸,他双腿一软,径直跪在阮兮跟前,“我求你,你让我做什么都行,我真的不能被开除,我爸前段时间在工地出事,身体很不好,如果知道我被开除,我怕他承受不住。”
当时秦朗说给五千报酬,他想着可以两个月不用问家里要生活费,所以就同意了。
家里现在就指望他出人头地,张松知道自己这样做很没出息,但他没别的办法。
阮兮还没说话,李锡却先急了,他走到张松旁边,拽住他胳膊往上提,“你跪阮兮做什么,故意让她下不来台然后道德绑架她替你说情?”
张松眼眶泛红,摇头,“我没有,我只是。。。只要你同意帮我说情,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可恨之人必有可悲之处,但这不是加害者被原谅的理由。
阮兮抬手止住李锡拉张松的手,“他要跪就让他跪。我说过,如果我没能力解决这场舆论,那么现在站在风口浪尖的人就会是我,他是不是还会对我产生愧疚呢?我想不尽然。”
“他跪我不是因为他觉得自己做错了,而是现事情的走向已经远远出他可以解决的范围,他应该和秦朗一样认为帖子上的内容是真的。张松同学,我说的对吗?”
张松不可置信的盯着阮兮,“你。。。。。。”
阮兮没再理他,错身离开办公室往实验室方向去,“各位请回吧。”
李锡见她步伐坚定,心里安慰。
转身对秦覃道:“回去吧,我这个小庙也容不下秦朗这尊大佛,我已经跟他老师沟通过,交流学习就此结束。”
然后又对还跪在地上的张松沉声道:“你的情况昨天你辅导员跟我说过,不管因为什么,伤害已经造成。阮兮说得有道理,如果她没有自证清白,你现在是会高兴自己做了件好事还是会愧疚因为你给她带来这么大麻烦?”
“回去吧,把该办的手续办一办,吃一堑长一智,以后做事记得三思而后行。这件事现在阮兮说了不算,就算她同意放过你,学校也不会同意,你明白吗?”
这件事的热度太高,现在已经不是阮兮被诽谤污蔑这么简单,关乎华大的名誉和学术严谨的问题,怎么可能轻拿轻放。
张松无力的瘫在地上,悔恨的泪水终是夺眶而出。
秦覃见事情无回转余地,没再勉强,好在秦家家境殷实,就算秦朗档案有这桩事的记录,但在春城,对秦朗来说影响并不大。
只是他一直心心念念的京都第一医院,应该是无望。
然而秦覃没料到的是,人才刚回到春城,秘书就打来电话,说公司正在谈的两个项目黄了,连他刚刚出差谈好的合作也毁约了,对方已经交了违约金过来。
秦覃甚至来不及回家,从机场直接去了公司。
夏黎看着他匆匆离去的背影,总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要生。
果不其然,当晚秦覃回来便告诉她,公司可能会遭遇大难,有神秘人对秦家出手。
yan顶层,江尧办公室。
江九敲门进来时,向彬和江尧正在商讨接下来对付徐家,庄家的计划。
“你怎么来了?”江尧诧异的看着门口的人。
江九:“江一让我来的。”
江尧点头,“既然来了,那你就跟着向彬去驷城,去和冷程邈玩一玩,然后告诉冷铭,如果再管不住他儿子,就老子替他管。”
宋俊益和陆宣祁来时,刚好遇到离开的向彬和江九。
点头示意后四人擦肩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