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医顿了一下：“……什么声音？”
秦瑾川抬了抬眼皮，不太在意：“没什么。”
楚医哦了一声：“是不是有人摔倒了？声音这么大，挺疼吧？要不……”
“还好，皮厚。”秦瑾川看了一眼摔得人仰马翻的下属，若无其事得阻断楚医的关心：“你的通话是外音。”
言外之意：所以声音大。
皮厚的军官：“……”
对面的楚医一下子没了声音。
会议室再次陷入一种诡异的寂静，摔在地上的军官们都不好意思往上爬。
秦瑾川看了看通话。
嗯，这次没有挂断。
不仅没挂断，在沉默一秒后，楚医还开了口，他压低了声音，显出几分沉稳：“荒星太危险，你别去。”
好像刚才的火热奔放，不用客气，都是其他人的错觉。
秦瑾川把眼线名单调出来，一目十行，边回答楚医：“我已经安排好了。不用担心。”
楚医很想说“意外总是猝不及防，你根本不知道这一趟意味着什么”但他知道，秦瑾川一旦下了决定，轻易不会改变。
楚医想了想，没有硬劝：“你是我的……病患。这次出门，你得把我随身携带。”
随身携带啊~
众军官边爬边交换眼神。
可甜可盐还黏人。
众军官露出意味深长的表情。
原来元帅喜欢的是这个类型。
秦瑾川不回应，楚医就软磨。
“你在我看不到的地方受伤，我会心疼得把眼睛哭瞎。瞎了就走不去你心上。一想你心里没有我，我就难过得要死。”
会议室的几十号人：“……”
秦瑾川神色如常，他听着对面的碎碎念念，既不打断也不明确回应，偶尔会嗯上一声。
一屋子大老爷们茫然得陪坐着，莫名地感觉有些饱，不知道为什么。
“所以，让我陪你去荒星吧。”对面的声音压下来，显得有些宠溺，又有点委屈：“我医术很好……”
让我陪你吧……
秦瑾川突然停下手上的动作，胸口有一股血腥气翻涌起来，他忍不住握拳抵在嘴边，低低得咳嗽了几声。
对面的楚医听到咳嗽声，沉默片刻，再开口时声音有些哑，有些失落：“你不要……”
血腥气来势汹汹，秦瑾川无心分神，有些听不清楚医的话，但潜意识里，他却似乎知道楚医说了什么。
他应该说：你不要再受伤了。
似乎在很久之前，有那么一个失落而飘渺的声音，一直围绕在他耳边说：“让我陪着你吧，你不要再受伤了。”
胸口翻涌的血腥气平复下去，秦瑾川双目半阖，脸上染了浓重苍白的倦懒，在某一刻，居然压住了他眉宇间冰封的霜寒。
参加会议的人立刻站起来，纷纷喊着元帅，却不知道接下去该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