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我悠悠醒转来。昂趴在桌上睡着了,介错坐在一边地上擦枪。他见我醒来,便将枪组装好,放进衣服里的枪匣中,拿出几盒9毫米帕拉贝鲁姆子弹放在我手边:“搜索现场时在你房间现的,如果被官方搜救组现你有这种东西就很难解释了。以后遇到情况要三思,外面和大逃杀不一样,多用点脑子。”
我问:“我还能活多久?”
“怎么?”
“我必须要在死之前找到李阿姨,将他们母子安顿好。我想知道中了铜蝎的毒,还有多长时间。”
他若无其事地说:“能活到我死那天吧。”
我心中一动,似乎安心了不少,向他投以感激的目光。
“傻子,这不是致命毒,只是铜蝎随身携带的常用药物而已。”他脸上突然出现恶作剧得逞的表情,“已经帮你敷了药,不妨事了。你应该庆幸当时你的黑名单还没传达到他手上,要不然你的手早就腐烂了。”
“你们是怎样传达黑名单命令的?”我突然想起什么,问,“总不会是外卖这种无聊的方式吧?”
“哦?”介错似乎对这事饶有兴趣。
我把那天晚上的事以及与铜蝎的对话跟介错说了一遍。
他说:“用外卖来传达命令听起来是挺蠢的,不过也不排除有这个可能。如果被你烧掉那份外卖真是命令的话,你倒是为自己争到了一条命,否则他当时先解决的恐怕就是你了。”
介错站起来,一边扔给我一个帽子,一边叫醒昂:“起来了,没时间了。”
“去哪?”昂睡眼朦胧地问。
“照楼拉的信息来看,铜蝎的命令获取有了延时,能够为我们的转移争取到一些时间。不过没多久,新的命令马上就会下达到他那里,我们要赶在他之前找到相对安全的落脚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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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旅店,我把帽沿压低,闷不吭声地跟在介错后面,昂倒是显得有些兴奋。
一个戴着墨镜口罩,穿着黑色夹克的高大男人,在旅店楼下的垃圾筒旁朝我们这边望着,隔着墨镜,也可以感觉到他犀利的目光。
“嘘,嘘。”我示意介错,“那个人……”
介错也注意到了那个男人,说:“你们在这里等一下。”便过去和那个男人走开了。
过了一会儿,介错在街对面的建筑物后面招手叫我们,我便和昂走过去。
那个男人带着我们三个,进了一个小区,转了几个弯,最后进了一栋建筑的地下停车场最靠里面的空车库。
男人摘下帽子和墨镜,是个理着小平头,棱角分明的黑大汉,脸上有一道长长的疤痕,一直延伸到口罩里。我们不免警觉地四处打量这个车库。
“放心,没有监控,我已经看过了。”他瓮声瓮气说了声,“坐。”
这个车库角落里放着几张别人丢弃的破椅子,说起来根本没有像样的地方可坐,我们便站着没动。
男人也没理会我们,兀自在一张破椅子上坐下,一言不盯着我们。
介错开口了:“你怎么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