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我跟上去,“你是哪层的长官?有什么资格来说教我?”
“哦?我是哪层?”他瞥我一眼,“真是单纯啊。”然后摸摸我的头,吹着口哨扬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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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蹑手蹑脚回到家,四处探查了一遍,现除了封迁,大家都在家,而且都睡了,一切没有异常,稍微安心了些。
我到厨房切了片豆腐敷着被孔嘉古打肿的腮帮子,脑子似乎还没从刺激中恢复过来,有点犯傻。被孔嘉古莫名其妙教训了一顿,心中憋得慌,竟十分想去找封迁说说话,可是他不在家,想必值夜班去了。了一阵子呆,我觉得有些事还得去找孔嘉古问清楚。
门没有反锁,我直接开门进去。他不在房里,大概是在洗澡。我小心翼翼地在他房里那堆乱七八糟的垃圾里行走,看到他书桌上散乱着一堆画纸,所有的纸上都画着同一个人。虽然笔法拙劣,但多少也看得出画上的人跟我有几分相似。
平时耍我跟逗狗似的,背地里又在画我,这又是闹哪一出?
正看得出神,身后突然传来孔嘉古的声音:“谁教你可以不经允许乱进别人房间的?你的长官吗?”
“对不起。”我吓了一跳,转过头来,看到孔嘉古刚洗完澡出来,身上裹了条毛巾,没穿上衣,站在门口,头梢还在滴水。
随后他进屋关上门,用裹在身上的毛巾擦拭头,这时我才现,他的身上都是大大小小深深浅浅的疤痕,拼凑起来,像是支离破碎的抹布,狰狞而恐怖。而且一瞬间,我以为看花了眼,可确定后几乎叫出声来——他的左胸上也有个铜钱一般的疤痕!
这……难道是巧合?
“喂,什么呆?”他见我盯得出神,用最快度穿上衣服,“看够没有?”
“啊……”我放下捂着嘴的手,“你的那个……伤……”我指着他的胸前,心想不能说出来,可是不由自主地就脱口而出。
他将手放到左胸,沉下脸来,神情严峻得有点恐怖:“你是说这个枪伤?”
“不对……我……”我忽然有点心悸,“你也是组织的人,有伤也是正常的吧,是我大惊小怪了。”
“不,”他撇过头去,“这不是普通的伤。这个伤对我意义非凡,和我最重要的人有关,为了她,我去死也心甘情愿……可是,那个人就算是临死前,都还有更想要保护的人。”
“那个人是想要拼了命保护你吗?”
“不,另有其人。我只是受那个人之托,去保护他最重要的人。”
……和我的经历何其相似!
“所以你就遵从了那个人的指示前来帮我?是这样吧?……那么,那个人果然就是飞鹰?”
他不高兴地用力把毛巾扔在地上:“我早就说了,飞鹰的死活和我无关。我不喜欢这个人,警告你少跟我提起飞鹰!”
……又在骗人了!
“你根本就是在骗我!”我脱下自己的衣服,指着左胸那个铜钱一般的疤痕,怒道,“你在套我的话!你知道我也有一个这样的伤痕,就编出这种谎言来蒙我!”
他没看我:“哼。你以为一样?根本就不一样。”
“那颗子弹根本就没有打中你的心脏,只是造成了假死状态。人的心肺之间有一指宽的间隙,打中肺叶或是心脏都会造成难以估量的后果。可是这一枪正好让子弹停留在这个间隙中,恐怕子弹大一个型号,你就死了。但是你没有。你从来就没有死过,打你的人也从来没有想让你死过!”
我的大脑“嗡”的一声,一片空白。
“但是我和你不同。这颗子弹直接打穿了我的心脏。现在在这里跳动的,根本就不是我自己的心脏。这是那个对我最重要的、救命恩人、再生父母的心脏。……我虽然经常说谎,但是只有这件事我不愿乱编。不要问我是怎么知道的,我就是知道。楼拉……只有这件事,我求你,相信我。”孔嘉古脸上浮现出一种我从未见过的诚恳之色。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在一旁呆若木鸡。
他把衣服抛到我头上:“所以,不要以此为资本来炫耀了。和我比惨没有意义,况且你的身材又不好。快穿上衣服,回去洗洗睡吧。”
我长叹一口气,穿上衣服,一言不地回去。走到房间,早已泪流满面。
……爸爸,这是为什么?这是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