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事想聊的话……不如我们去院子里聊吧,也很凉快。”我转头就要走。
他突然欺身上来,猝不及防地把我拉进屋里掩上门。
——不好!有危险!
我条件反射伸掌直击他面门,他反应敏捷,以臂相挡。我立即将掌一翻,由掌变指,去锁他喉咙,他另一手执书挡开。我双手并用,破门户而入,他顺势一倒化解开。我正欲再攻,他掌风先到,我急忙偏头躲开,肩膀上却挨了重重一击。我无暇再想,直叉他双眼,他根本没有躲我的进攻,不料有那该死的黑边眼镜护住,我两指只叉裂了镜片,并未能伤他一分一毫,自己却被他先锁住喉咙。我迅伸手到腰后拔枪抵住他腰。只要他再有进一步攻击,立马开枪!
孔嘉古缓缓摘下破碎的眼镜,凌厉地直视我,没说话。
我被他扼住,动弹不得,握枪的手沁出了汗,两人就这样僵持不下。
“小孔,你没事吧?可以来帮帮忙吗?”门口传来李太太的声音,接着虚掩的门被推开了。
趁着我略微一分神,孔嘉古猛地抱住我,硬生生从我手中夺下了枪。
李太太恰巧看到这一幕,愣在那里。
“李阿姨快走!他……”我喝道。
孔嘉古急忙放开我,红着脸把手背在后面,尴尬地笑道:“不是的,李姐,我们……”
李太太见状,意味深长地露出了姨母笑,一句话也没说,掩上门退出去了。
李太太一走,我纵身扑上前去夺枪,却捞了个空,心下一沉,枪口却已然顶在了我的眉心。
我恨恨地啐了一声。没想到刚开始执行任务就栽了:“你到底是什么人!来干什么!”
“你不要说话,安静听我说。”他压低声音,平静而有力地说,“有危险的人隐藏在周边监视你们,我不想惊动他们。只要在这个房间,你就没有胜算。我数三声,我们坐下来谈谈吧。”
“……谈?”我讥讽地瞪着他,“凭什么信你?”
他凑近我耳边,轻轻吐出一个词:“RothsFIa。”
——我一惊。
“你也是组织的人?”我问,“是黑名单灭杀组派来的?”
“黑名单灭杀组?呵呵,现在起的绰号那么有趣的吗?”他脸色阴沉下来,跟之前那个嬉皮笑脸的孔嘉古判若两人,“……不过我真是受够了你的愚蠢,在敌人身份和数量不明的情况下,你大庭广众下揭穿我的身份,就是在暴露你自己的坐标。听者有意,你的敌人估计已经看出你的身份了,再不主动出击还一味被动防御的话,就真的来不及了。”
“这么说,你不是黑名单灭杀组?”
他一脸蔑视地盯着我:“……你也不想想,如果我真的是来执行灭杀任务的话,你以为你能那么快现端倪?让你们好好的活到了现在,你以为所谓黑名单灭杀组是养猪的?养肥了才杀?”
……是啊……如果他真的是黑名单灭杀组的话,为什么在这里两个月都没有下手?从认识他开始,他总是有意无意地在我面前暴露一些蛛丝马迹,倒像是在提醒我什么。可他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要采取这种方式来提醒我?他想告诉我什么信息?目的是什么?
“如果你不是黑名单灭杀组的话,那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他放下枪,抛给我,低声道:“赶紧收好别被人看见。你听我说,现在情况如你所想,你说的黑名单灭杀组已经来了,就潜伏在周围你们的生活中,不止一个人。平时不要乱说话,必须要小心隐藏身份……”
这时,门响了两声,虚掩的门被推开,隐约看到封迁站在外面,有些紧张地往里探头,听到我安然无恙,似乎松了一口气。
孔嘉古上前,用身形挡住正在收枪的我,顺手把推开的门一摁,将封迁顶出去,笑道:“封医生,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吗?”
“我都听李姐说了,你果然太狡猾。说好公平竞争的,希望你记得。”隐约听到封迁略带愤怒地在外面撂下一句话,他便下楼去了。
“什么?公平竞争?”我顿时有些尴尬,仿佛知道了一些我不该知道的事情,
“别理他,你看他那道貌岸然不近女色的样子,其实变态得很……”孔嘉古探头出去目送封迁下楼,转回来说,“继续说正事吧。”
我长长呼出一口气:“在知道你的身份和目的之前,我不相信你说的任何事情。”
“相不相信是你的事。”他关上门,在我对面坐下,“最好别相信任何人。”
“为什么?谁派你来的?是飞鹰吗?”“飞鹰”是爸爸的代号。
“不为什么。飞鹰的死活与我无关,不要跟我提起那种货色。不过你必须知道,没有什么人能一个人活在世上,尤其是在执行你这种任务的时候。”
“那么……”
“你怎么那么爱刨根问底?这不是组织的人该有的素质,你该知道的已经都知道了,可以走了。我不会提醒你过三次,多用用脑子。出去。”他突然想起什么,“对了,先帮你把风扇处理了,我指着卖了它交上个月房租呢。”
真是奇怪的人。
虽然并不知道孔嘉古到底是什么人,来这里抱有什么目的,也不可能放松对他的警惕和调查,然而,情况竟然达成了微妙的平衡。正如他所说,没有什么人能一个人活在世上,连我这样的独行兽,也是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