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家村街道之上,6尘跟着父母一路小跑。街道上到处是黑衣黑甲的魔兵,他们在街道上刻画着各种看不懂的线条。村里的人们对着他们指指点点,但是因为收了魔尊的黄金,不好出面阻拦。看见6尘一家在街上一路小跑似乎要出村的样子,感到不对的众人也赶紧围了上来,七嘴八舌的询问生了何事。一家人被众人围困,暂时不得脱身。6父只好赶紧将自家院里生的事情添油加醋的说了一番,说那道长一挥手背后就有几十柄宝剑,那宝剑把院里的墙都打烂了,那个娇滴滴的美仙子双眼漆黑,像是个女鬼,两拨人就要打起来了。再看着街上鬼画符的一群魔兵,众人顿时一阵后怕,赶紧回家拿了黄金就朝着村外跑去。
小6尘被娘亲拽着一路跑,他上气不接下气,白天疯跑又当搬运工,现在是累的直吐舌头。在爬一个矮山坡的时候,他一把甩开娘亲的手,委屈的对着娘亲撒娇:“娘啊,我实在跑不动了。大黄我也没带,你就让我回家一趟,把酒菜给仙长送过去,我就偷偷的把大黄带走。我还可以把娘你爱的饰也带回来,我还能带点吃的回来,咱们都不用饿肚子,让我回去一趟,好不好嘛。现在村里也还有很多人呢,我很快回来,跟大家一起走。而且他们也不一定打起来呀。”
6父6母也着实是累了,他们也是饿着肚子又惊又怕的跑了一路,眼下疲累不堪,他们对视一眼,6母正要开口责备他,顶上的6父却开口说到:“你快去快回,带个火折子回来就行,别带其它东西。我和你娘亲在这附近找找有没有牛呀驴呀之类的大牲口。咱们就在这附近的山头躲一躲,那帮人要了酒菜,不一定就会打起来,你机灵点,看看情况,探探口风。也许是咱们自己吓自己了也说不定。”小6尘一声欢呼,赶紧就往家里去了。
6母还要反对,6父赶紧堵住她的嘴,急急忙忙的说到:“孩他娘,这关咱们是躲不过去了。你瞧瞧,那边是啥。”
6母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只见一队队的魔兵在村子外围成了一个巨大的圆,他们押着一群衣衫褴褛的人,正在一个个的砍头,从尸体上喷涌而出的鲜血,渗透在了路面上,将一道道诡异的纹路充满,慢慢的向村内渗了过去。
6母更加撕心裂肺,她不停地挣扎,6父紧紧捂住她的嘴巴,双目含泪声音颤抖的开口:“孩他娘,让尘儿回去,咱们院里还有仙长,也许他能保护住尘儿呢。跟咱们在一起,尘儿才是无路可逃。让他回去,看那仙长是不是能看在“有缘人”这仨字上救咱们尘儿一命。”6母满脸泪水,呜咽着不停地点头。
6父这才松开了他的手,在原地磕起头来,口中念着:“老天爷啊!求求你看在我6家一辈子老实本分的份上,保佑我的尘儿,让他能好好的活下去吧!”他又拿出那块黄金,恨恨的扔到远处:“老子才不要你这劳什子黄金,老子只要我的尘儿安好!求求你了,老天爷啊!”6母也跟着用力磕头,向那可能存在的“老天爷”祈祷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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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家院内,清雪的手指已经被云生治好,他却仍旧是朝着清雪的手掌输送着灵力,眼下只有这个动作能让他的心神安定下来。他冷冷的回答着魔尊的问题:“魔尊此举,是想要那些村民产生无辜而死的怨气。他们无辜而死,但又确实欠下了你的因果,这些怨气便只能任由魔尊驱使,为魔尊所用。魔尊如此手笔,对付小道是牛刀杀鸡;但若是对付师尊,又根本不够看。魔尊应当有其它利用这些怨气的办法。小道猜测,魔尊还要刻画阵法,一来将这些村民死后产生的怨气与此地结合,以怨气引动劫雷,将此地变为一处巨大的煞气场;二来将他们与魔尊的部分因果转移到此地,为魔尊构建地利。但这些仍然不够,煞气终有消耗殆尽的时候,魔尊应该也没有万全的把握在煞气耗尽之前,将师尊斩落吧。魔尊是还建立了煞气阵法,将别处的煞气转移到此处,对吗?”
魔尊将送到嘴边的酒杯又放回原处,用赞赏的目光看着云生:“本尊已经尽可能的高看了云生道长,没想到还是低估了你。若是再聊几句话,云生道长怕不是连本尊的其它布置也一并猜了出来,所以还是别说了,来说点其它的,比如你的师尊,浮云道人!”
云生仿若未觉,自顾自的继续说到:“所谓煞气,本质上是人死后的怨气与灵气相合再受雷劫而混合的一种特殊灵气,若只是凡人怨气而生的煞气,对修士而言,等同于威力弱化后的劫雷。对我师尊而言,只有耗不尽的煞气,没有打不过的煞气。想要凭煞气对敌师尊,那必是横死之人有着相当的修为才行。魔尊不会为了与师尊对敌就将当世的金丹魔修活祭,那就是将之前死掉的金丹魔修以秘法引动了煞气,莫不是另一处煞气的源头在魔尊祖地之内。是了,历代金丹魔修都会葬入魔尊祖地,至尊一脉为主,其余人为仆,否则哪里又会有如此多的金丹修士煞气,还是专门与师尊为敌的。”
魔尊心中怒极,面上却是波澜不起,他轻轻开口:“还有一处,云生道长你绝对想不到的一处!那就是,浮云观后山,历任观主葬身之处,那些同样被叫做浮云道人之人的埋骨之处,那里同样可以产生巨大的煞气,与浮云道人不死不休的绝顶煞气。”
“什么!你在胡说什么!”云生惊骇的站起身来,死死的盯着魔尊,厉声质问:“你在说什么?!”
魔尊继续啜饮杯中酒,缓缓说到:“云生道长还真是关心你的师尊,你不是在施法试图将清雪仙子从幻境内救出来吗?半途而废可不是好事,你先继续。本尊所言,绝无半分欺骗,云生道长聪慧过人,不妨猜猜,究竟是为何,浮云观历代观主会对现任观主有如此之大的恨意。”
他看着云生脸上表情阴晴不定,心中知道谋划之事已成一半。若是与云生讲什么大道理,说什么自己的现推测,只会被云生道长逐一反驳回来。不如给他看看事实,让他自己想想哪里有疑点,再让他多想想别的疑点,只要他想了,自己再略加引导,便能把他引到自己想要的目标上去。至于暴露了自己的底牌,笑话,那也要云生把底牌告诉浮云道人才行。只有云生多想,再多想点,自己才能多探知点情报,只有云生这个浮云道人的亲传弟子做实一些情报,自己的把握才是货真价实的,否则就是一场空。
云生却是轻蔑的一笑,语带嘲讽的开口道:“魔尊不就是想让我怀疑自己的师尊吗。搞了这么大阵仗,来了这么多高手,屠掉这一村的人,再引导云生去怀疑自己的师尊,最后的目标不还是想要在此地击杀师尊。可魔尊也太过高高在上了,就没有想过,这一村人命皆是云生的有缘人,清雪师妹是我属意已久的意中人,师尊更是一手将我养大,授我功业术法。若是云生被魔尊三言两语挑拨就怀疑师尊,叛出浮云观,那云生早就该死了。若是魔尊没有什么别的话要说,那就恕云生无礼,血煞魔尊,浮云观观主一脉亲传弟子,道号云生,请招了!”
说罢,他离开座位站在院中,灵剑在他手中横握,双指并拢凝聚灵力拂过剑身,灵剑顿时剑身震颤,剑鸣之声在小院内不断回响。
魔尊自知已是无法再从他口中得到任何消息,他缓缓饮尽杯中酒,略带遗憾的开口说到:“云生道长,本尊确实看低了你,此次开战或许也是有些仓促了。但本尊实在是等不下去了。这次大战,也并非是为了本尊一己之私,实在是你那师尊浮云道人身上委实藏了太多秘密。待本尊赢了你之后,再与你慢慢细说。”他伸手一挥,解开了清雪的禁制。他站起身,负手而立,傲然开口:“本尊给你们一炷香的时间,任由你二人尽展所长。若你们二人能在一炷香之内伤到本尊,本尊便放你们安然离开这6家村,若是不能,那就请云生道长配合本尊,将你所知的有关浮云老道的一切悉数道来。以这个条件,立下天道誓言,如何?”
云生默然片刻,又看了看清雪,才开口回答道:“无论我二人是输是赢,魔尊都要将清雪放走,不以6家村为界,十日内不得伤害她性命,不得害她肢体残缺或灵智受损,如何?”
魔尊笑了笑,朗声答道:“好,本尊应下了。清雪仙子,若是你二人战败,也不必急着遁走,本尊还要当你们的主婚人呢。”
清雪闻言大怒:“本仙子用得着你这无耻小人来当主婚人,少说废话,等着看本仙子如何取你狗命就是了!”
云生暗自叹息,当下也别无他法,只好先立下了天道誓言,再寻找那一线生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