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芙清又惊又怕,一颗芳心通通直跳,突然挨着这么一下,她被震得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
惶恐和委屈霎时间涌上心头,堵住喉咙,化作泪水,
而泪水沁湿蒙在眼睛上的白绢,洇出两团水渍。
她小声哭了出来。
谢景执终究不忍,松了力道放开人,还将那条白绢自她脑后扯下,“知道害怕了?”
他还以为她在容府过得有多习惯,有多舒心自在。
光明重现,等林芙清泪眼朦胧地看清眼前之人时,由惊惶转为诧异。
宣平侯府小侯爷,谢景执?!她的……前未婚夫。
谢景执已解了披风,只着玄色锦袍,俊脸冷毅,星目冰凉,他像是审视着俘虏一般拷问林芙清:“之前,为什么要退婚?”
“……”
回想从前虽在宴席上远远见过几次,不过从未与他正面交谈接触,也不知他到底脾性如何,有甚喜好。又见他当下如此疾言厉色,京中侯门贵子向来鲜衣怒马惯了,只怕他原就不是个好相与的。
林芙清不禁一时吓得愣住,这一连串的质问使她不知从何答起……况且失声的她又要怎么答呢?
“你说过大丈夫不可无所作为,小爷我听了转身就上战场建功立业想去给你挣诰命。岂料趁我不在,你居然让你那老父亲登我府门退婚?!”
“……”
林芙清又添了几分错愕,
她是说过那句话没错,可是他又是怎么知晓的?
而她也不知道这段日子他不在京城,竟是投军去了。
怪不得……
看林芙清越沉默,谢景执就越恼,既恼也不甘心,还生出些许挫败感,“竟连一句解释都没有?难道你哑巴了不成??”
不料林芙清闻言身形一滞,她喉头酸,苦涩地点点头。
看见她两颗晶莹的泪珠又从眼中掉落,被言语中伤了的样子,谢景执胸腔中登时好似有惊雷炸开。
而后,他恼怒烦闷地扭头出去。
谢景执憋着一口气行了好一大段路,才在小筑外的青石板路上叫住一个丫鬟,“你们容大公子现在何处?”
玉质金相的贵人面有怒气,威严压人。
路过的小丫鬟没见过他,不知是府上何处伺候不周惹怒了他,就有些害怕地回答:“公子在醉生厅醒酒。”怕贵人嫌她怠慢以至迁怒,末了还硬着头皮问:“贵客是否需要奴婢点灯带路前去?”
这倒不必,容府对于他来说很熟悉,
谢景执不耐烦地挥挥手拒绝,大步流星自己去了。
醉生厅,
门外一道身影匆匆而来,
身影的主人阴沉着脸啪地推开门,门重重砸在墙边。
吓了正在泡茶的容时一大跳,他握着夹子取紫砂杯的手一抖,差点将杯子摔在地上。
这可是价格不菲的上等紫砂啊!!!
他不禁哀嚎:“又怎么了?!我的小侯爷?!”
谢景执如今这脾气真是越来越大了,
人都帮调教好送到床上了,他容时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不念好也就罢了,这怎么看着还像是来找他算账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