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汀洲,你是属鸟的嘛,怎么一直亲我啊。”
嘴巴肿了不说,被攥着的手腕还红彤彤的,又酸又麻,难受极了。
“我不是属鸟的,这不是忍不住么。”
那天见面回去,林暮声给他发信息的称呼就变了,叶汀洲,啾啾,汀洲,来来回回喊他,喊的最多的还是叶汀洲。
他去江城拍戏前,两人约着见了一面,临走时林暮声主动吻在他的唇上,说:“啾啾,我会想你的。”
那天叶汀洲就知道,一向害羞的林暮声又有了新花样,每喊一声啾啾,都是在想他。
“林暮声,你这样犯规,我会忍不住的。”
其实叶汀洲也有些拿不准现在是什么情况,林暮声很多事情没有想起来,他也稀里糊涂的说了很多情啊爱啊的话。林暮声没拒绝,但是好像也没有明确接受。
转念一想,他们又从来没有分手,也就没有重新在一起那个说法,挺矛盾的。
“我累了,要休息。叶汀洲,你别跟我说话了。”
林暮声又缩回厚厚的壳子里,他侧身躺下,手指抚过唇瓣,不小心碰到细小的伤口,没忍住嘶了一声。
哼,叶汀洲还真是属狗的。
这两天经历的事情太多,林暮声一觉睡到天亮,再睁眼时还有些不知道今夕何夕。
大床一侧早没了叶汀洲的影子,厚厚的窗帘拉着,林暮声爬起来踩在毛茸茸的地毯上,把不知何时摔在地上的小年糕捡起来,嘟囔道:“肯定是你爹爹嫉妒你,我能抱着你睡,不抱着他,他不高兴把你扔下去了。”
“声声,说什么呢,快出来吃饭了。”
“马上。”
林暮声吃完早饭,换好衣服,一下楼就看见打扮的立立整整的叶汀洲。
“叶汀洲,我自己回去,一会儿就来了。”
“我跟你一起去吧,好久没回去了,估计挺大灰尘的,收拾收拾。”
不管叶汀洲说什么,林暮声都是拒绝,叶汀洲见状,只能同意。
“那你早点回来,或者给我打电话,我去接你。”
“行。”
小屋还是熟悉的样子,里面的陈设一点都没变,林暮声上到二楼,打开窗前的玻璃,脑袋探下去看,果然在外墙上看到了一道清晰的划痕。
他脑海里浮现起叶汀洲扒着外墙的水管,小心翼翼怕他窗户来道歉的场景,一切熟悉到就好像还在昨天。
林暮声那次是他们在一起以来第一次吵架,很鸡毛蒜皮的小事。林暮声负气不理人走了,回来还把门反锁,叶汀洲又是敲门,又是道歉,林暮声都没给开。
隔了几分钟没动静了,林暮声打开一道门缝,门外哪还有叶汀洲的影子。
怎么说呢,就像是哗啦一下,一大盆冷水对着林暮声的脑袋浇下来,心都凉了。他不是真的要跟叶汀洲生气的,又怕叶汀洲再也不理他,几番纠结,林暮声都要急哭了。
自卑感像是蜿蜒曲折盘在墙头的藤蔓,他越是想忽视,就越是清晰。
因为吃什么吵起来只是导火索,实际上是林暮声昨天听到同组的歌手说,叶家似乎有意和黎家联姻,黎述二叔家的千金是难得一见的美人,又有才华学识,能力出众,比很多帝都的青年才俊都要优秀。
门当户对,这是别人的评价,也是当时林暮声的唯一想法。
他一个男人,还是个陷在泥潭里,好不容易才挣脱的男人。他们家的条件别说是跟叶家比,就是叶家的司机保姆,都比他家强的多。
林暮声想,他跟叶汀洲确实是不相配的。
叶汀洲是不是跟他玩玩,林暮声说不清,也不敢确定。他疯狂又自卑地爱着林暮声,年轻气盛,总想着用些有的没的证明,他在叶汀洲心里就是不一样的。
现在好了,把叶汀洲气跑了。
林暮声失魂落魄地回了卧室,却在开门的一瞬间,看见本应该离开的叶汀洲抱着玫瑰花,出现在他面前。
“你,你从哪冒出来的。”
林暮声顺着叶汀洲的视线看向他身后大开的玻璃,他紧张地跑过去,对着叶汀洲上上下下来来回回检查了一个遍。
“你是不是疯了,那么高的楼层,几个小时前刚下过雨,你不仅爬窗,你还带着玫瑰花爬窗,想吓死我吗?”
外墙上留下一道狠狠的划痕,很像是玫瑰花枝留下的,林暮声一阵后怕,甚至不敢想当时叶汀洲是什么样的动作神情。
“想你。”
叶汀洲抱着林暮声一个劲儿的道歉,他太害怕了,今天晚上见不到林暮声,他彻夜难眠。
“声声,你别生我气好不好。”
“没有生你的气,我生我自己的气。”
气自己没能力,更气自己没办法像叶汀洲的家庭一眼美满。
“玫瑰花要收下嘛,我从花园里摘的,没敢摘太多,就三朵。”
林暮声就是有再大的火气也散了,他接过火插进花瓶,轻声道:“叶汀洲,我配不上你。”
几乎是瞬息之间,叶汀洲就猜到林暮声一阵纠结的是什么事情。
“林暮声,我这辈子只喜欢你一个,是我勉强才配得上你,你比世界上大多数人都要优秀,如果听到什么风言风语,别当真。我已经跟我爸妈说过了,只会跟你结婚。如果你愿意,我们明天就可以去见家长,后天就领证。”
后来到底有没有见家长,林暮声记不清了,他在虚空中摸了干枯的玫瑰花,打开一侧的柜子,翻出没能送出去的星星来。
每一张上都有林暮声想说的话,他满怀期待折起来,送给叶汀洲,是最深沉的爱意。这些本来也是要送的,只是他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