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暮声错开叶汀洲的注视,随意擦了两下头发就回了房间。
宋昀橙就坐在他们卧室的沙发上,翻看着摆在茶几上的杂志。那个杂志林暮声知道,是研究神经方面的,正好是宋昀橙擅长的领域。
“暮声,你们晚上要回家吗?”
“回,这的床太小了,睡着不舒服。”
“我们也回,你唐哥收拾行李去了。暮声,你陪我出门逛逛呗,我刚刚看攻略,温泉小镇里有个网红秋千,挺漂亮的。”
“好啊好啊,叶汀洲你记得把我的衣服都拿上。”
叶汀洲倚在门框上,看着明显心虚的林暮声笑而不语。半晌,他才慢吞吞点了点头,叮嘱林暮声早点回来。
秋千架在水车旁,伴着涓涓细流,头顶的花枝弯折下来,在皎洁月光的点缀下,泛着莹莹的光。
林暮声攥着彩红色的绳索,时不时晃一下。
他把宋昀橙约出来想问一些事情,真到了独处的时候,万千思绪,却连从哪开口都做不到。
微风拂面而过,林暮声偏头对上宋昀橙了然一切的目光,忽然就静下来。
国内最顶尖的神经科医生,真的会对他的情况一无所知么。
沉默片刻,林暮声从兜里掏出一盒薄荷糖,拿出来一颗递给宋昀橙,“宋哥,你说,这是什么药啊。”
宋昀橙瞥了一眼,神情没有丝毫变化,只是淡淡道:“是薄荷糖吧,是海盐薄荷。”
“哦。”
林暮声拿了一颗放进嘴里,苦涩感在舌尖上炸开,他控制不住干呕,嘴里冒酸水,眼角持续不断渗出来的生理性眼泪,林暮声干咳两声,硬是捂着心口忍着恶心把药咽了下去。
苦涩感顺着喉管一直蔓延到胃里,灼烧感似乎蔓延起来,林暮声手掌不动声色地捂在胃上,眨了眨眼,一颗泪珠悄然滑下。
真的,好苦啊。
宋昀橙惊到从秋千上站起来,一脸担忧地看向林暮声,手掌伸出来悬在林暮声的背脊之上,可他看向林暮声倔强的咬着唇,一声不吭,顿了一下又慢吞吞收回去。
“宋哥,别紧张啊,吃个薄荷糖而已。你怎么跟叶汀洲一样,他把我爱吃的糖藏在他行李箱最里面,我要是不去找衣服都发现不了。这个糖真苦啊,跟我那天喝的水味道一样。”
“本来我还在想这是我吃的,还是叶汀洲要吃的。宋哥,看你的反应,是我吧。”
宋昀橙沉默片刻,斟酌着开口:“维生素片,谁都能吃,节目里吃水果少,汀洲怕你缺维生素吧。”
“宋哥,你是医生。”
是什么时候发现自己不对劲儿的,大概是爬山那天,四肢绵软无力,控制不住哭泣,甚至生出一些想伤害自己的念头。
时不时头疼,注意力不集中,对一切事情都没有什么兴趣,恹恹的。
林暮声想,他大概是病了吧。
“没什么事,暮声,你就是有些压力大。”
“对了,暮声,你手上是不是少了个东西。你每次压力大的时候都会下意识摩挲中指的指腹,是有什么很重要的东西丢了吗?”
林暮声嗯了一声,他的大拇指擦过指腹,很轻很轻道:“应该有个戒指的。”
不是他和叶汀洲结婚照上的那一个,应该,应该……
林暮声低着头想了好久,戒指的样子还是没能想起来,只觉得应该是素圈,很简单,但是对他来说很重要很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