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自己的情况很不对劲儿,喉咙里似乎是堵上了厚厚的棉花,连喑哑的声音都发不出来。
无尽的黑暗一点点把林暮声吞噬,脑子里的疼痛袭来,像是一把沉重的铁锤,敲在林暮声的天灵盖上,呼吸困难。
“林暮声,别想之前那些事好不好,就当是翻篇了。你每年不是都很期待自己的生日嘛,不想别的,我买回来那些版权就是想让你开心的,你现在开心不起来,我也好难过。”
“我的好声声,你真舍得让我难过啊。”
叶汀洲抬起林暮声的脸颊,凑过去一点点把他脸上泪珠吻干。
断了线的珍珠成串的掉,叶汀洲越是吻过去,林暮声掉的眼泪就越多。
叶汀洲的拇指摩挲在林暮声殷红的唇瓣上,眼底满是深沉的欲念,他用低哑的嗓音缓缓开口:“声声,你是不是喜欢我吻你啊,怎么还小珍珠还越掉越多了呢。”
“那,我想吻这,可以不。”
叶汀洲的指尖下滑,停在林暮声凸起的喉结上,轻轻一摁,憋在林暮声心尖的那口气才慢慢吐出来。
林暮声茫然失措地揪着叶汀洲的衣襟,他脑袋微微歪着,就好像是真的有在认真思考。
“小笨蛋,不哭了不哭了,我都要心疼死了。”
叶汀洲眼皮垂下来,借着给林暮声揉眼睛的动作来遮掩自己眼里的复杂情绪。
声声最近犯病的次数愈发频繁了,他揉捏着林暮声红彤彤的耳垂,突然后悔给他安排这个节目了。
天色渐暗,林暮声还是没有从悲伤的情绪里抽离,他抱着腿窝在沙发里,透过小小窗户窥视着绸缎般光洁耀眼的月光。
“声声,来,喝口水。”
林暮声机械地接过水喝了两口,舌尖发苦,他皱了皱眉,反胃感袭来,刚喝下去的水尽数吐进了垃圾桶里。
“水为什么这么苦啊。”
“有吗?”
叶汀洲就着杯子也喝了一口,面不改色咽下,疑惑道:“不苦啊,声声,是不是你没有吃东西,胃里难受啊,你再尝尝。”
这次林暮声皱着眉一口气喝光了,他吐了吐舌头,嘟囔道:“还是苦。”
叶汀洲在他微张的嘴巴里放了一颗小小的橘子糖,带着薄荷味的橘子糖。林暮声抿紧舌尖,把甜滋滋的味道一点点吞进胃里。
“现在有没有甜一点。”
“嗯。”
好不容易把林暮声哄睡,叶汀洲手机页面停在和黎述的聊天记录好久,对话框里写下的,我想退出节目,删了又改,改了又删。
林暮声太要强了,他绝对接受不了这样一声不吭的就离开,对他来说《恋爱三十三天》是工作,既然是工作就得好好对待,中途退出那是弱者才干的事情。
他不能,也没有资格替林暮声做决定。
[黎述:我说叶汀洲,你可就我这一个朋友,搞死我你怎么办,能不能不要大半夜发个句号就没人了,我很慌好不好。]
[叶汀洲:声声又犯病了,黎述,我好像没办法了。]
[黎述:妈的,没办法没办法,别特么的说丧气话,老子都舍命陪君子给你办节目想办法了,你不能想啊,脑子呢。]
[叶汀洲:药已经加到两片了,能不能让伤害过声声的人从这个世界上消失啊。]
[黎述:你踏马,脑子被驴踢了吧,要我说那个药你也喝上两片吧,治治脑子。大哥,法治社会,你要死自己死,别拉我和林暮声垫背。]
[叶汀洲:嗯,没事了,我休息了。]
[黎述:?]
[黎述:说话,哪个休息,别是去棺材休息吧,说话。]
[黎述:没事就再吭一声,老子要猝死了。]
[叶汀洲:没事,我喝了个药,真休息了。]
这游戏是一点都打不下去了,怎么一个两个都是精神病。黎述心想自己命苦啊,就这一个好朋友,逮着他可劲儿薅,他哪天也得吃药,再相遇就得是精神病医院了。
睡梦里,林暮声发觉自己的呼吸愈发困难,他艰难地睁开眼睛,发现他和叶汀洲挤在一米三的小床上,他胸口压着的是叶汀洲的手臂。
怪不得梦里被大象攻击了,敢情是叶汀洲的手臂啊。
“叶汀洲,起床了。”
叶汀洲迷迷糊糊嗯了一声,眼睛半眯着朝林暮声额头落下一吻,而后不等林暮声说话,就像僵尸一样爬起来去卫生间洗漱。
哎呦我,林暮声揉着额头独自消化,只能把一切归咎于叶汀洲没睡醒被他喊起来,殊不知,某人的嘴巴都要笑歪了。
“大家好啊,欢迎来到咱们第二项节目的录制现场。由于昨天的突击直播有很多观众反映没有看过瘾,咱们今天的节目临时调整,改成直播的形式,看不上直播的观众没关系,直播有回放,后期也会把精彩片段剪辑到节目里。”
“大家往那边看,这个环节叫《夫夫默契大挑战》,所有人都坐在水池边的椅子上,在题板上写答案,答错了有两种选择,真心话和大冒险。真心话就随机挑观众发的弹幕,大冒险就是随机泼个水啊,咻一下弹飞啊。请注意,大冒险最多选两次,剩下的只能真心话哦,屋里还是挺凉的,不能一直下水。”
“另外,默契调整,意思是只要两个人的答案一致就是默契哦。”
“来来来,大家依次做好。”
林暮声坐上去第一件事就是试了试椅子结实不结实,一会儿他估计飞出去的次数最多。笑死,他跟四年后的叶汀洲有什么默契可言。
“第一题,请写下彼此的生日以及最重要的日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