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声,你跟温樊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林暮声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他深吸了一口气,用轻蔑的语调道:“叶汀洲,我命真好啊,怎么就跟千亿集团的叶汀洲结婚了。要不是这样,我哪有机会拍电影,哪有机会这么火啊。”
“林暮声,你从来都不是命好。机会都是你自己争取的,我没有帮过什么,你唱歌拿奖都是应该的,演戏更是,我很自责没有帮上你什么。是我很荣幸,是我命好,才有机会遇见你,是我八辈子修来的福分跟你结婚。”
“声声,永远不要否定自己,温樊只是想打压你,以此满足自己的虚荣心,你信了他的才是被带进沟里了。”
憋在林暮声心口的那股劲儿忽然就散了,他缓缓吐出一口浊气,脸上又扬起灿烂明媚的笑意来。
“切,我牛不牛自己知道,还要别人指指点点啊。走了,宋哥给的桃子挺好吃的,回去再吃两个。”
“欸,叶汀洲,你去哪啊,爬楼梯我嫌累的慌。”
叶汀洲疑惑地看向电梯,奇怪道:“我怎么好像听打扫卫生的阿姨说维修来着,就咱们吃饭下来那阵。”
“那应该是修好了吧,也没有放正在维修的牌子。”
林暮声按了一下电梯,停在六楼的电梯缓缓下来,他朝叶汀洲招招手。
“看,没问题了。”
电梯门刚关上,林暮声摁了七楼,电梯叮的一下,突然开始剧烈下降。
叶汀洲眼疾手快把林暮声拉在自己怀里,下坠的动作大概十几秒就骤然停住,林暮声靠在叶汀洲怀里,心脏跳的飞快。
电梯确实还在故障中,只能下不能上,他俩现在可是在负一层。
叶汀洲按了一下,电梯没有反应,当即给节目组打去了电话。
“声声,吓坏了吧。没事没事,我保护你,肯定不会让有问题的。”
过了好久,惊魂未定的林暮声才低低应了一声。
狭小密闭的空间,稀薄的氧气,腰间箍着的滚烫的手臂,这一切都和四年前的某个场景重合起来。
篝火晚宴的后台,临时搭建的休息室被强风吹裂,林暮声躲闪不急,就在他以为自己要被木板砸到时,也是在霎那间就被叶汀洲抱在怀里。
哼闷声在林暮声耳边炸开,他想叶汀洲应该是替他挡下来那块重重的木板。
炽热的呼吸打在他的脖颈,叶汀洲的嘴唇似乎是动了一下,可林暮声那会神经紧绷着,什么都没有听到。
那天晚宴本来没有邀请叶汀洲的,快结束时他忽然来了,还硬跟他挤在一间休息室。
林暮声听着叶汀洲如擂鼓般的心跳,他突然很想很想知道,好好的,为什么突然就来了。
“叶汀洲,四年前在江南水岸的休息室里,你像现在这样护住我时,到底想说什么?”
那天,我是想吻你
林暮声耳朵还贴在叶汀洲的心口,在他说完那句话,叶汀洲的心跳明显加快了几分。
不知是出故障的电梯一时半会没人来修,还是维修难度太大,叶汀洲揣在兜里的手机没有一点要响动的意思。
他默了一瞬,箍在林暮声腰间的手掌骤然一松,在漆黑一片的电梯里,他看不清林暮声的神情,却敏锐察觉到,林暮声不开心,很不开心。
“叶汀洲,为什么不说话。”
叶汀洲要撤开的手肘被林暮声握住,他低着头,固执地想要一个答案。
“好好的,怎么突然想起来四年前的事情了。”
“我记忆好,不行啊。”
对叶汀洲来说,是遥远的四年,可在林暮声的时间线上,隔了四个月,叶汀洲两次把他护在怀里。他甚至怀疑,如果这次电梯毫无预兆摔下去,叶汀洲都能找好角度把他护起来。
过去这么久,江南水岸那次的心情林暮声还是记得清楚。
秦老爷子八十大寿,说是要在河岸边上办寿宴才压得住福分,帝都临水的大酒店太少,像模像样的,高档到配得上秦家身份的,找了一圈还真没有。
临近晚宴的前天,秦家忽然说要在江南水岸办篝火晚宴。那会林暮声才知道,钞能力的意思就是只要钱到位,任何时间,任何地点,想要什么规格,都能办得妥妥贴贴。
原本这种级别的晚宴林暮声是没资格的,公司借着给秦老爷子祝寿表演的名义,硬是把他塞了进去,就是想让他多认识一些豪门世家的少爷,在上流社会也有一些人脉。
林暮声对自己的定位很清楚,就是逗大家开心的。
他的休息室自然不是什么好地方,是临时拿木板搭建的活动房,象征性地放了一套桌椅。
晚宴的声势浩大,机会帝都所有有头有脸的人物都来了。平常林暮声想都不敢想的人,卑躬屈膝,点头哈腰地给秦老爷子敬酒。
林暮声倚在门口,淡淡地看着觥筹交错的人影。他掐着随手薅来的野草,游离在喧闹的人群之外。
帝都的人太多了,有能耐的人也太多了,他到底还是学不来阿谀奉承的那一套,连最简单的搭讪打招呼对他来说都难如登天。
他经纪人常说,他是自命不凡假清高,娱乐圈更迭的速度太快,快到今天还是当红流量的林暮声,明天就可能查无此人彻底消失。火的时候就要抓住一切火的机会,哪怕是蹭别人的热度,黑红也是红。
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今天来之前,经纪人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跟秦家人搭上话,可真到了需要林暮声搭话表现时,他又缩回厚厚的壳子里,发呆,愣神。
林暮声望着远处席卷而来的乌云,黑压压的看不到头,可偏偏在这方寸之地,在篝火映照下,亮堂如白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