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煦洲眉梢眼角的冷是天然的,碍于眉形、眼型,但眼神却写满包容,甚至还有余藻不明白的欣赏。
现在他的眼神也和欲望没有关系,即便他是提出要求和余藻接触的甲方。
余藻:“我对你来说是特别的?”
他在心里预判孟煦洲的答案,或许和肢体接触障碍有关。
余藻平日不喜形于色,今天的破绽实在太多了。
像是外壳碎裂,普通的卡也有升级成绝赞神级卡的一天,只是条件严苛,看人下菜。
孟煦洲:“是。”
他看余藻低头扣半天扣子,走过去给他扣。
阴影落下,带着上下楼淋浴间一样的洗漱用品的气味,亲密得余藻下意识屏住了呼吸。
“我找了很多理由希望你能和我结婚。”
“外婆生病是真的,前几天刚做完手术,不太能说话,不过她喜欢语音识读文字。”
扣扣子不需要多久,孟煦洲却不走开了,他无所谓自己的衣服还有点湿。
男人清楚谎言和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与其被余藻现自己撒谎,不如直接交代。
“外公确实外出考察了。”
“孟前两天住在外婆的康复中心,再过几天她可以来这边住。”
“当然,这需要你的同意。”孟煦洲说话依然不急不慢,他朝余藻伸出手,看对方乖顺地把手搭在自己掌心,心满意足地握了握,“我们现在是合法的婚姻关系,什么都共享。我也很抱歉,润色了我的结婚请求。”
“家里是催过婚,但没有要求我必须今年找个人结婚。”
太安静了,安静得孟煦洲说话的声音在余藻耳边嗡嗡震动,余藻甚至还听到了边墙转角挂灯的走秒声音。
“余藻,我没有离婚的打算,也没有要通过和你接触逐渐脱敏,然后离婚,找别人的念头。”
楼上的孟洗完澡出来,趴在楼梯上听小叔说话,心想爸爸以前教小叔的还是有用的。
头一次听小叔说这么多话。
余藻脑子更晕了,在孟煦洲还要说话的时候伸手推他:“先别说了!”
他转身的时候身体晃悠,男人把他抱到沙,问:“哪里不舒服?”
他想起余藻晚上吃的东西,就算在唯一的亲人家里,余藻也习惯家长问一句答一句。
余藻闷声说:“心里不舒服。”
孟煦洲把他放到沙,“当然你也有离婚的权利。”
他说得冠冕堂皇,却现结婚也不保险,转身去给余藻倒水的时候神色阴沉。
孟煦洲做不出禁锢余藻的举动,却依然担心旧事重来,这一次有了多年感情基础的孟潮东还能哄得余藻回心转意。
余藻签的协议是三年签,就算是和平离婚,对孟煦洲也是净身出户。
这点成了贺饮佐证孟煦洲对他有意思,家里财富也可观的贺饮信奉爱在哪里,钱在哪里,一直觉得孟潮东的抠分明是对余藻态度稀烂。
余藻头上还盖着毛巾,在这点他异常坚定,“我不离。”
很少有人上午领证晚上谈离婚的,孟煦洲给余藻递了一杯水,装出了几分善解人意:“怕舅舅不放心的话,可以说我工作太忙,会忽视你。”
他语气和刚才问余藻哪里不舒服就有明显的区别,余藻接过水,眼神和孟煦洲眼神对上,他忙不迭转向另一边,“你不是这样的人。”
他不信孟煦洲说的喜欢,又期待对方的答案,孟煦洲给了,还得到了一句拐弯抹角的赞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