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林烨的这番介绍,村长感觉在听天书:“你说的这个红薯真的能结那么多?你肯定是被骗了!”
他们村一亩水稻精心伺候亩产量就两三百斤,好些的能有三四百斤,而这个外地行商说的这个东西居然能结上千斤?
这不可能!
林烨也不是第一回遇到不信的了,眼见为实,在没有见到之前不信情有可原:“村长,这红薯不是没有缺点的,这个红薯它没办法长时间保存,保存不当会腐烂,还会生根芽,吃多了还会烧心,腹部不舒服……”
听着他把缺点说的这么头头是道,村长感觉有点可信了:“真的啊?”
林烨:“是啊,我之前看别人在他们菜地里面种了两分地,起了两大筐的红薯出来。”
听到林烨这么说,村长脸上才有些意动,不占正经的田,在菜地或者是旱地就能种的话,不影响什么,这倒确实可以。
要是有机会碰到的话,就拿种子来试一试。
“你们有这个种子吗?”村长突然回过味来了:“你们是不是就是卖这个的?”那就难怪说的这么好了。
他的心思脸上都快写出来
了,林烨有些啼笑皆非:“不是,村长你可以留意城里的消息,要是真有这么好,肯定有人说。”
村长点头:“那是,要是真的,种子不贵,我就买一点,在菜地里试试。”
让他上来就用种正经粮食的田去种这没见过的东西那是不可能的。
聊着聊着,难免提到了徭役,提到这一点,村长和两个儿子的脸色都比较平静,他们家两个儿子都是青壮年,兄弟两个能轮着来,每回徭役确实难熬,但一般来说,也不会动不动就出现有去无回的情况,所以害怕是有的,不至于畏惧于虎。
至于说徭役具体是做什么,每一回的情况都不太一样。
有的时候是去修理河道,有的时候是去修路,有的时候是去修补城墙……
夜逐渐深了,大家也聊的差不多了,村长突然想起来一个问题:“你们明天进城记得要给钱,我们进城买东西不要钱,进城卖东西要给一两文钱,你们这有马车,估计一马车要给五六文。”
每个城的“进城费”都不太一样。
有的城不管是什么人,带没带东西,只要进去,都要交钱,少的一两文,多的甚至要十文,没点大事周围村子的人绝不进城。
现在这情况,是属于管的比较宽松的。
杨管家:“多谢提醒。”
村长家两个房间已经打扫出来了,其中一个房间林烨和杨管家,加上青石他们几个一起,杨管家自然是要把床让给少爷睡的,林烨看了那床一眼,没有推辞,因为没有推辞的必要,都是木板加上稻草编织的草席,这就是床了。
大家都一样。
看着林烨倒头就睡,杨管家也躺下了,心里佩服的不行,对他来说,跟着少爷一起快马加鞭的赶路还是头一回,杨管家对少爷的认识又更深了一层,他是真能吃苦啊,一路上在没有条件的时候,就没有挑剔吃穿用度,就好比如今这种情况,少爷他睡在稻草上面一点异议都没有,习以为常的样子让他看得都有些恍惚。
他都睡不习惯,但少爷可以,难怪人家能考中状元!
第二日一早,吃过了村长家准备的粥之后,他们一行人悄悄在房间里又留下了一块银子,他们离开了,前往鹤宜城。
在鹤宜城里他们一行修整了一天,再继续赶路。
这一路上没有遇到意外,也没有遇到山匪,顺顺利利的到达了霖海府。
到了这里,他们先租了一个小院子,真的把自己当做行商,把带来的一些布匹、调料等寻找商家卖掉。
他们带来的有一些是本地的稀罕物,不缺买家,既然要做生意,那多聊聊,了解一下本地官府、本地商家也是情理之中。
林烨总结了一下,霖海府的知府钱知府在商户眼中名声不错,他不贪,一切按照规矩来,不会看到谁的生意好就想收入囊中,也不会想着做无本买卖,要零成本占股,只要三节两寿该尽到的心意尽到了,他就不会主动找商户的麻烦。
因为钱知府他本身就有钱,他府中
有两个妾,一个妾出身盐商,一个妾出身大布商,这两个妾进门的时候都带了大笔的银票。
他不爱钱,爱什么呢?
权和名。
权这点也很好说,之前他把同知和通判压的死死的,直到一年多以前,他生了病,霖海府的同知和通判的存在感才真切了起来。
至于名,钱知府酷爱举办各种文会,邀请各位才子和举人,然后大家一起作诗,歌颂钱知府的功绩。
他也确实有功绩。
他把霖海府的养济院从一个虚有其名的地方变成了真的养老院、孤儿院。
虽然养济院的支出知府大人少不得跟商户们“募捐”,但养济院里的人确实都活下来了,冬天也极少人被冻死。
另外之前霖海府受灾,也是在他的指挥下,让大部分人安然脱离灾情。
所以商户们在知府大人“募捐”的时候,态度都比较积极,不过一年前,钱知府病了,病的严重,很多事没法再出面,虽然他有幕僚等人可以撑着,但同知和通判都抓住了机会。
而一说到这两个人,这些商户话不多,态度变得比较肉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