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管家见状又从马车里拿出了一小袋大米和一块腊肉,让村长帮忙一块做了,大家一起吃。
村长不好意思,推辞不过,才收了,不过他又吩咐了儿L媳妇,让她们把屋子收拾的更整洁一些,再回来和他们说话。
林烨问:“村长,我们刚来的时候,怎么看着大家伙好像在害怕我们?”
他年纪轻,面嫩,说点什么出格的,村长不会觉得冒犯。
村长听到他这样问,就彻底相信这是外地来的行商了,苦笑,“我们这里有山贼出没,之前消停了一两年,这几个月又听说看到他们了。”
没有想到会听到这样的话,不单单是林烨,其他人也一下子来了精神。
山贼?!
这要是抓到了不就是现成的功绩吗?
不过林烨有疑虑:“村子离城里不算很远,有山贼官府不管吗?”
村长:“你们走错道了,之前那个路口你们往右走才是大道,进城近,往左边来到我们这里,要多绕一个圈才能进城,这里偏,山多,那些山贼也怕官府!但我们这里山多啊,他们进山躲起来了!”说起这个,村长恼怒的拍了拍大腿,“两年前他们刚出现的时候,周围几个村都被抢了,城里附近那些村没有一个跟我们一样倒霉的,后来我们报了官,有差役来找,没找到,那些山贼也不见了,我们以为他们去别的山头了,没想到前个月听说山里有个村又被抢了,这些人,可恨。”说着,他咬牙切齿,两年前他家里的银子柜子里藏的十两多银子都被拿走了,堆放的粮食也被抢走大半,要不是他还有别的地方藏了银子,还有地窖里有些粮食,这日子都要过不下去了。
()林烨脸色凝重:“他们抢了什么,出人命了吗?”
村长摇头:“抢了那个村子大半人家的粮食、存银,还带走了一个小丫头,倒是没有出人命。”
但被抢了银子跟粮食,半条命也跟着没了。
“之前也没出人命?”
村长摇头:“之前他们也不杀人,当时抢我们村的时候,有人拦了,被砍了一刀,两根手指没了。”
林烨的眼神深了一些,他之前翻了霖海府的卷宗,没看到这里之前出现过山贼,看来要么是之前的县令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隐瞒了下来,要么就是这山贼“内有乾坤”。
“现在那个村没有去报案吗?”
村长十分无奈,“报了,还有官兵进山找了,没找到。”
说着,他提醒:“你们也要小心啊,我之前听说有外地商队整个失踪的,也不知道是不是那伙人做下的,生不见人,死不见尸,闹得人心惶惶了好一阵。”
杨管家小心点了点头:“那是,村长,你知道那伙山贼有多少人吗,我让大家伙注意些。”
村长:“当时来我们村的有二三十个,当时村外守着还有人,不知道多少。”
更多的信息老村长也说不出来了。
当时那些人都蒙着脸,又是天黑,看不清样子。
林烨听的“害怕”了起来:“被砍断了手指的人如今可还好?”
村长忍不住叹气:“他被砍的是右手,之后不少农活都不太得劲了,那回他家里又被抢了干净,要不是他媳妇能干……”说着,他脸上有些庆幸:“这两年他儿L子也大了,再过多两年成丁,徭役就不用愁了。”!然这个想法很不孝,但他只在脑海里想想,没有说出口,别人看他愁眉不展的样子,还会夸他是个孝子,这也是路同知唯一的安慰了,名声在文臣里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他已经在五品熬了许久了,在霖海府当同知也是第四年了,前三年,他这个同知被上头的钱知府架空了,手上没有多少权利,好不容易钱知府痹症严重,不得不卧床修养,他一年前才真正掌握了同知该有的权利。
而且钱知府不单单是痹症,还有别的毛病,时日无多,虽然知府瞒的紧,路同知还是知道了,自那之后他表现的更勤快了。
他终于看到了自己往上再走一步的希望。
但现在这机会又从他手里溜走了,等他守孝期满,他上头无人,还不知会去哪里。
前途未卜,他能不愁吗?
不单单是路同知愁,府衙里的通判也愁。
要是同知向上走一步成了知府,他也有机会向上走成为同知,如今也打水漂了,而且上面来的人还不知道是谁,是寒门子弟,还是世家子弟?是个什么品性?会不会贪得无厌?
他们这边距离京城远,通判在京城又没有什么人脉能知道京城的消息,他只能祈祷自己好运。
通判的心情不好,霖海府的县令们心情也好不到哪里去。
霖海府有六个县。
两个下县,靠海,多山,土地贫瘠。
两个中县,多山,地形较崎岖。
两个上县,有大片的肥沃土地。
霖海府就在两个上县的中间。
其中一个下县邬海县的县令是今年的新科进士楼崇魏,他刚上任没多久,虽然这个县情况一般,但楼崇魏已经很满足了,这里不偏远,距离他老家巴蜀是不近,但是比起南、北、西的边疆,这里好太多了,不枉费他掏空了家底,又用掉了人情,才换来这个任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