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团子只好孤军奋战,饿了就去垃圾堆里找吃的,冷了就从尸体上扒衣服穿。
没吃饱过,也没穿暖过。
现在,奥奥回到原剧情中。
原剧情里的她死了,那是一段简单的剧情,也是一个小朋友短暂无助的一生。
奥奥已经被黄阳云抱到顶楼。
凉风迎面而来,放眼望去能看见楼底。
摔下楼,得多疼啊。
小团子打了个哆嗦,随即紧紧闭上眼睛,眼睫毛跟着轻轻颤了起来。
黄阳云冷着脸,继续向前。
实际上,这不是奥奥头一回感受到死亡威胁。
无数次,她绝处逢生,只是这一次,情况却有所不同。原剧情的指向是宿命般的,小战士再强大,也逃不过一个“小”字。
但是从前,就算死亡讯号逼得再近,奥奥也没放弃过。
奶嘴电影中的黄阳云比现在要年轻许多,除了这个区别之外,还有一个容易被忽视的细节。
小团子睁开闭上的双眼,就在身体靠近天台铁栅栏,就在自己与黄阳云对视之时,她张开嘴,用尽全力,小米牙狠狠撕咬在黄阳云的左耳上。
几乎在同一时刻,黄阳云惨叫一声,单手条件反射般松开。
奶嘴电影中的黄阳云双耳正常,但此时的他,左耳后侧依稀可见受伤后缝过针的痕迹。
小孩儿的撕咬,用了吃奶的力气,黄阳云痛得面色陡变,还没来得及做下一步动作,就听到一阵大喝。
陌生又熟悉的声音响起。
奥奥错愕,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
祁朗急速奔来,蹬起一脚将黄阳云往与铁栏杆相反的方向狠狠一踹。
黄阳云一脸震惊,脚下踉跄,还没站稳,脸上挨了一拳,怀中孩子被夺走,而后自己直直被反手压在地上。
这一瞬间,眼前的一切像是放了慢动作,祁朗的动作,却加了好几倍速。
武力值拉满。
等到奥奥定睛看清,黄阳云已被一副手铐铐在栏杆上。
他双手护头,本就未完全愈合的左耳鲜血淋漓,因疼痛,脸色惨白,瑟缩在角落。初秋的风已经带着凉意,越吹越冷,黄阳云穿着褪了色的夏装工作服,像是什么都感觉不到,不逃跑,没有求饶,眼底带着不甘的恨意。
祁朗厉声警告黄阳云,自己的同事立马就到。
而后他检查妹妹的小胳膊小腿儿,两只手扶了扶她的脸蛋,眼底重新出现温度。
失而复得又后怕使得他在强装冷静:“是哥哥来晚了。”
奶嘴电影在小团子脑海中放得断断续续,此刻出现黄阳云走出单位去供销社的画面。
“隔三差五就得来问有没有货,这回真给你拿到货了。”售货员给他装了袋子:“同志,你是真舍得,这进口货可得不少钱,一般人舍不得买。”
黄阳云露出舒心笑容,从兜里掏出一个钱夹,接过对方递来的录音机。
白色的盒式录音机,样式精美小巧,他揣手里都不敢太使劲儿,生怕捏碎坏似的,用手轻轻掸一下,珍惜得不得了。
黄阳云的笑容淳朴真挚,然而下一秒,画风突变。
杂草丛生,沙土荒芜。
奶嘴电影中的镜头拉近,奥奥看见一个人倒在血泊中。
她看见血泊中的尸体,是一个孩子,比她还要小的女孩。
就在这时,一个猝不及防的拥抱将奥奥拉回到现实世界。
祁朗的熊抱酝酿了满满的感情:“对不起,是不是吓到奥奥了?”
“咚”一下,小团子手中的奶嘴不小心掉落在地上。
正是奶嘴电影中最关键的时候,奥奥试图再看清楚些。
祁朗蹲下来,捡起奶嘴。
奥奥张开嘴巴,奶嘴却从嘴边“路过”。
祁朗却将它放进兜里:“不吃了,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