瓜尔佳氏一族下狱不到两日,大理寺诸人都上体天心,将瓜尔佳是一族这些年明里暗里做下的恶事,查了个清清楚楚。至于其中有多少事情是替人受罪就不得而知了。
在众人眼中,鄂敏等人虽然还留着一口气,但从大橘下令的那一刻起就都是些板上钉钉的死人。既然如此,那就帮着大家平一平这些年的账目,也算是废物利用。
这些大臣们商量好之后,大理寺卿黎致远就带着一大叠口供去给大橘交差。
黎致远等在养心殿外头,苏培盛进去通报后,得到大橘的同意,便让小夏子去将他请进来。
“黎大人,皇上召您进去。”
“多谢夏公公,公公平日里伺候皇上辛苦了。”
说着不着痕迹的塞了个荷包到小夏子手里,小夏子手腕稍微一动,就将其塞进了袖口。
“都是奴才应该做的,皇上这时候精神正好。”
黎致远和小夏子道了声谢,态度格外的谦和,笑得谄媚。小夏子心底奇怪,以前黎大人面见皇上的时候他也通传过不少次,虽然态度不差,但也不像今日这样格外讨好。
大橘年纪大了,现在又还在病重,自古年老患病的人最难伺候。黎致远担心要是哪里没注意,得罪了小夏子这些贴身伺候的人,被记恨上。
等到大橘心情不好的时候,他们的嘴就稍微那么一歪,还不知道会有什么艰难险阻等在前头。
黎致远一进养心殿,就闻到一股汤药的味道,且往日养心殿的书房都燃着龙脑香,今日却没见点上。黎致远心中猜测,大橘这次的病症许是不能用香。
走到大橘身前一仗的位置,黎致远收起心中的思绪,“微臣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大橘脸色依旧灰白,只两边脸颊上泛着点红润,使人看上去有那么点血色。
“起来吧。”
“谢皇上。”
黎致远起身后继续说道,“皇上命微臣清查瓜尔佳氏不法之事已经有了结果,此为瓜尔佳鄂敏及其亲眷、心腹所招认的供词。”
“瓜尔佳鄂敏贪污受贿总计共九十余万两,其中大多数被用于瓜尔佳氏一族的奢靡生活。瓜尔佳氏一族每日饮食皆是鲍参翅肚,京中宅院不过三年就大修两次,且为扩建花园强占他人宅院。
其管家一介奴仆,家中竟然有良田数百亩,为使京郊的田地连成一片,逼迫农户贱卖祖田,使得农户一家十余口求告无门,卖身为奴。”
“此外结党营私,忤逆犯上,其族中子弟仗着家中势力强抢民女,夺人妻室逼人做妾,害死无辜女子六人。”
“瓜尔佳鄂敏之弟伦英,看上一秀才李明祖传的古画《采薇图》,只因秀才不肯割爱贱卖,便买通盗匪暗中求取,谁知被李明现,为避免事情泄露直接将李明及家中老仆谋害。”
“桩桩件件皆使罪证确凿,恳请皇上示下,该如何处置瓜尔佳氏一族。”
大橘看了眼苏培盛放到他身前的一叠供词,并没有翻阅的意思。光是那九十余万两银子的贪污所得,就够瓜尔佳鄂敏死上十次不止。
都知道他最恨贪污,可他手底下这些官员,一个比一个贪得无厌且不知收敛。
大橘自从继承皇位,接手了这个国库空虚,表面上国富民强,实则背地里千疮百孔的江山。从来都是一分银子当成两半花,时不时的琢磨着缩减后宫开销来节省钱粮。
合着他省下来的这些,都便宜了奴才!
大橘胸脯起起伏伏,纯属是被气的,手底下的人比他过得还宽裕,这让他情何以堪。。。
“九十余万两。。。。”
黎致远说道,“据瓜尔佳鄂敏招人,绝大多数银子都已经被用出去了,只剩下小部分留在家中。”
大橘沉思了片刻,随即说道,“传张廷玉进来。”
没一会儿,张廷玉就出现在养心殿,大橘直接吩咐道,“拟旨。”
张廷玉走到一边的小桌子边上,那是他替大橘拟旨的专属位置,等他过去之后,大橘的声音在殿中响起。
“瓜尔佳氏教女不善,贪污受贿,结党营私,侵占田地,忤逆犯上。着瓜尔佳鄂敏及族中年满十五岁男子,一律斩。十五岁以下男子流放宁古塔,女子没为官奴,遇赦不赦。”
张廷玉写完,就交给了苏培盛,大橘看完没有异议,苏培盛盖上印玺便下出去。
大橘随后又吩咐道,“苏培盛,你亲自带人去抄家,朕倒要看看,这些奴才到底搜刮了多少民脂民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