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的还是人家的家长。
可那公子非但不恼,反而出一声愉悦的轻笑,“我确实许久未见过能为你做主的那些人了,若是你真能将人叫出来,说不定我心情好时,还要奖赏你。”
谁稀罕你的奖赏!
仙乐噘着嘴,轻哼一声,别过脸去,脸颊上却是挂着两坨明显的红霞,“要是奴家请来了那几位,定是要他们先将公子责罚一顿给奴家出气!”
“你觉得欢心就好。”那公子笑着,轻轻敲了门板两下,话锋一转,“既是决定将人家留下了,先带着她去换装梳洗一番吧,恰巧时间也不早了……”话到此处,戛然而止。
但仙乐明显是理解了公子的意思,不禁又是个大白眼,“奴家要是不小心将公子饿死了,大概也不会有人来找奴家算账,只会夸奖奴家一句‘为民除害’!”
公子叹了口气,笑意却是更甚,“许久未曾吃过辰商国苏梧州的正宗酿炙白鱼,实在想念的紧。”
“我们明明是在玉浮郡境内,公子却非要吃远在苏梧州的酿炙白鱼,难不成公子竟是这般小气,奴家不过是说了几句公子的不是,公子就要为难奴家?”
公子笑着,“立夏在即,近些时日我又不曾下车走动,不过是有些体乏心悸,只想寻个开心,仙乐这么善良温柔的姑娘,定不会和我一般见识才是。”
哼!
仙乐噘着嘴,“什么话都被公子说了,仙乐要是再说些什么,倒成了仙乐在无理取闹。”语落,身体向前一倾,凑近了车门,语气稍缓。“既是到了立夏时节,今日就先给公子备一份清炖蟹粉狮子头、一盘水晶肴肉,捞一锅水饺?”
“饺子要牛肉馅的,汤中添些鸽蛋鸡汤?”
“还有一壶玉竹葡萄酿。”车内公子一下一下的轻轻敲着车门,似是在期待着什么。
仙乐闻声,无奈的叹了口气,哀怨的看向她家公子绝对坐在的方向,“公子,你可还记得方离开药王谷的时候毒医前辈是怎么说的?”
公子并不太想回应这个问题。
“如今公子的身体状况,本是不易饮酒,饮食也应以清淡、简易果蔬为主。”
公子选择性耳背,且拒绝了仙乐的劝告。
“何况,公子可是忘记了,您即便是身体完好健康时,也及不胜酒力。”
公子并不太想承认自己酒量不好还又菜又爱喝。
“唉,奴家都是为了公子的身体着想,公子总这般不爱惜自己的身体,实在让人担心。”
公子当然不是这么容易就心软的人,再说也别想劝通!
“该说的不该说的话,奴家也已经说够了。”
仙乐自然知晓她的公子是个什么德行,半天再不见车内传出一点声音,她也只好作罢,转身唤了陶千雪一声“陶姑娘”,最后吩咐了双胞胎兄弟一句“不要让公子再乱跑”,即刻带着陶千雪再次朝着琼珠城的方向赶去。
待仙乐带着陶千雪走远了,銮车那扇仿佛永远都不会打开的门,忽然被人从里面推开来一条小缝。
“小、小师叔?”
听到声响,双胞胎兄弟同时回头。
只见,那扇紧闭的檀木门被推开了一条不足半尺的小缝,门扇背后竟挂着层层叠叠白的、粉的、红的纱幔,一只素白修长,似上好的玉石雕琢成的手,正从门缝内探出,指甲留长了至少半寸,修理的整齐,染饰着红艳的蔻丹,拇指上还戴着一枚墨玉扳指。
无论远看还是近瞧,那分明都是一只世家贵族的少女才会拥有的手。
在看到那只手正小心翼翼的从门后挂着的厚重纱幔后伸出,两人皆是一愣:
完蛋,小师叔不会真的要趁着仙乐姑娘不在,又要出去搞事吧?
那,他们也不敢管啊……
弟弟拓跋乌紧张的盯着那只跃跃欲试不知道到底要做些什么的小手,艰难地咽了口唾沫:
忽然也有点想求师祖出谷来和小师叔见一面。
很需要,非常需要,小师叔就要压制不住体内祖传的调皮捣蛋劣性了!
可,他们这些人要是敢把小师叔弄丢了,或是没能保护好小师叔,让小师叔受了伤、受了惊,不论是师祖那边,还是仙乐对他们教里,亦或是……我们这些人都没有办法交代吧?
不出意外的话,若是小师叔要是出了什么意外的话,我们这些人,都得出意外。
“您……”
哥哥拓跋素抬手碰了碰鼻子,小心的在脑海里组建着措辞,“暂时貌似还不能随意出门走动。”
余光瞥到那只素白的手的指尖在听到自己的话的瞬间明显的僵住了,拓跋素只觉着自己的后脖颈猛然就是一凉:
娘哦!
我已经很小心的在说话了,你们冷静一下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