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话说,横的怕愣的,愣得怕不要命的。
慕天晴只要不要命,不怕死,就所向披靡。
不一会儿,王浅堔就被他们带了过来。
仅仅只是一天一夜的时间,曾经高大不凡的男人已经被折磨得不成人形,他虚弱地睁开眼睛,一时间差点没认出慕天晴。
“表哥,你怎么被打成这样了?”慕天晴上前扶他,“还能走吗?”
王浅堔嘴唇干燥起皮,整个人已经虚弱到脱水,他张了张嘴,似是认出了女孩,“你……怎么来了?”
慕天晴见他还能说话,知道此地不宜久留,立刻背起他转身往外走。
慕天晴顺利将表哥带出了破楼。
一出大楼,那帮马仔就都不敢追上来了,明显是害怕她身上的定时炸药。
慕天晴背着王浅堔,艰难地在泥地里走着,外面日头很大,曝晒得地面皴裂,滋滋冒烟,看得见的热气,让慕天晴汗流浃背。
王浅堔本就已经脱水很严重,他根本走不了一点,“天晴,我……渴,我们停下来休息一下吧……”
慕天晴眼圈一红,强忍着泪意咬牙道,“表哥,再坚持一下,我们还没脱离危险,等上了车,我们就安全了,我车上有橙汁,有新鲜的酸杨梅,有各种清甜可口的果汁,还有汽水……”
她试图用望梅止渴这一招,让表哥想到酸,分泌一点唾液,这样就不渴了,就能坚持下去了。
王浅堔也似乎真的有了涎液,他喉结吞咽,抿了抿干涩的唇瓣,拖着两条鲜血淋漓的双腿,继续艰难地由慕天晴架着往前走。
可是这伤口因为运动,已经皴裂,顺着厚重胞浆的裤腿往下滴落。
“表哥,你会怨我吗?”
“怨你什么?”
“如果不是把保镖给了我,你不会出事,是我连累了你。”
王浅堔实在走不动了,他停了下来,看了慕天晴一眼,女孩此刻早已满脸泪痕。
“说实话,不怪你是不可能的,你真的很麻烦,如果不是看在姑妈的面子上,我根本不想管你。”
王浅堔说这话时,是笑着的,让人分不清楚,他是认真,还是在开玩笑。
慕天晴对视上他的眼睛,这也是第一次,她这样直接得和这位毫无血缘关系的表哥对视。
记得上辈子慕家败落、瑶姨入狱以后,王浅堔一直在拼命托关系想将瑶姨弄出来,但后来,王家为了阻止他继续作死,便断了他的经济来源,降了他的职位。
之后他便在公司底层碌碌无为的做了一辈子小部长。
慕天晴含着眼泪,笑出了一个鼻涕泡,“我知道了,等我回国,一定向瑶姨好好表彰你的功绩,我没有亲哥哥,你就是我亲哥,给你弄个总经理的位置当当应该不过分吧?”
两人对视一秒,忽然“噗嗤”一笑。
王浅堔点头,“嗯,听上去很不错。”
气氛在这一刻变得放松了许多,王浅堔也似乎有了精力,走路的度加快了不少。
就在这时。
四周忽然传来警笛声。
无数辆警车朝着绑匪窝点的方向驰去。
“警察?!”慕天晴的脸色骤然变了,“我没报警……”
一股不详的预感袭上心头,慕天晴转身看向不远处的大楼,猛地拉起王浅堔的手,大喊一声,“快跑!”
与此同时,破楼窝点内,黄毛捏着起爆器,摁了不知多少下,“草!他妈被骗了!炸弹是假的!”
“有没有可能你那个不是起爆器?”
“我亲眼看见从她兜里掉下来的,还能有假?”
正争执,一个马仔慌张得冲上楼来禀报,“楼下来了一堆警察!”
“什么?妈了个巴子的!我们果然被玩了!”
“撤!快点撤!”
众人兵荒马乱,只有黄毛,被三番两次戏耍,彻底激怒,他拿起一架狙击枪就爬上了顶楼。
慕天晴几乎是在逃跑的半分钟内,就听见了子弹射在地面上的响声。
她的车停在一大块空地上,周围几乎没什么遮挡,而此刻她和王浅堔距离车子就还差两百米。
她来不及求助警察,只能一股脑拽着王浅堔往前冲。
终于,她冲上了车,将表哥塞进后车厢里,一脚油门朝着来时的路飞驰过去。
慕天晴从没有开过这么快的度,车几乎拉到了2oo迈,差点与迎面开来的警车相撞。
终于,越过一个弯,她将身后的破楼彻底甩得看不见踪影了,将车降下来,匆忙去储物格里拿水递给身后的王浅堔,“表哥,我们安全了,水要小口喝,喝太快危险。”
她伸了半天不见男人接,不由扫了后视镜一眼,一瞬间,血液冲上了天灵盖,几乎是条件反射地一脚踩下刹车。
车子在沙子路上滑行了一段距离,后座的王浅堔经受不住惯性,身体像一只破烂的布偶一样撞到了前排的椅背上,然后虚软地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