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少钦并没有避讳她的目光,而是更加直接地与她对视,任由她那灼热的视线一点一点,将他结冰的心脏融化。
“为什么?”
生病的人,往往要更脆弱些,无声的僵持,最终还是以男人的妥协告终。
墨少钦的嘴角勾起一抹浅笑,淡淡的自嘲,“你平常不是很怕我,很敬重我的么?为什么现在不怕了?”
慕天晴盯着他,清澈的水眸没有因为男人的示弱而心软。
她尖锐得像是一根刺,要扎进男人冷硬的心脏,要用疼痛唤醒他的求生欲!
“因为现在的你,是只纸老虎。你连自己的身体都不在乎,肆意让病痛折磨它,摧毁它,连你自己都不尊重它,又怎么能奢望别人敬畏它,仰慕它?”
慕天晴第一次用如此冷漠的语气对墨少钦说话,她眼神若刀锋,清透雪亮,因为情绪激动,眼角微微泛红。
此时的她已经不在乎会不会得罪这个男人,她只想骂醒了他,让他从此以后都别再做傻事。
为什么善良的人都不懂得如何爱自己呢?
墨少钦如是。
前世的自己亦如是。
墨少钦微微怔愕,此刻,他无法将眼神从慕天晴那倔如牦牛般的神情中挪去,那样一番刺耳的话语,他本该暴怒生气,可却丝毫不出火来。
因为他知道,她做这一切,都只是希望他能振作起来。
她从前那样战战兢兢在他跟前讨生存,看似百依百顺,讨巧卖乖,实则怕他怕得要命,在她的眼里,他只不过是个暴君。
可现在,她却冒着触怒暴君的风险,这样刺激他,骗他喝药……
墨少钦的心软了下来,那一丝紧绷的戒备和敌视,彻底地松懈了下去,他想起他们年少的时候,她软软糯糯追在他的身后喊他“漂亮哥哥”。
那时,他是多么嫌弃她这个跟屁虫。
而此刻,她却成了他与过去唯一的羁绊……
墨少钦克制着疼痛,深吸气,嗓音一片暗哑低沉,“没用的,治不好。”
“不试一下,怎么知道治不好呢?您的背后有雄厚的资产和精英团队,可以说,这世上就没有您想办而办不成的事情!”慕天晴绝不会放过他松口的这个机会,说完便抬手敲了敲耳机,出暗号。
“墨爷,喝药吧,喝了药就不疼了……”
那边时刻监听的应乘风接到暗号,赶紧安排人送了药丸进来。
“墨爷,听话,张嘴。”
一旁的应乘风眼睛瞪得像铜铃。
刚才在门外,听见她和老墨的对话,他就已经震惊得说不出话来了,现在再看她连哄带骗将药丸往老墨嘴里塞,应乘风不由在心里感叹,此女子真乃神人也。
墨少钦绝美的脸上有几分抗拒,却招架不住女孩的攻势,苦涩的药丸滑入舌尖,一口水也紧接着灌了下来。
他被迫咽下,眉头拧成了川字,却如一只偃旗息鼓的狮子般,收敛了利爪,变得温顺起来。
应乘风识趣的离开,将房间留给了两人。
慕天晴见他喝了药,悬着的心这才落回腹中,刚才一通输出不计后果,事后想想难免心虚。
正当她准备悄无声息地尾随应乘风一同离去之时,一只灼烫的大掌猛然间死死扣住了她的手腕,用力一拽。
炙热的气息,带着疼痛的克制,包裹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