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那样一个安静柔弱的性格,却几乎是歇斯底里地吼出了这句话,双目森冷的瞪着,太阳穴青色的血管根根显现。
权劲怔在原地,愣了足足三秒,随即眉头紧锁,从兜里掏出一张支票,熟练地在上面写下一串数字,然后塞进慕天晴手中,“你折腾这一出,不就是为了钱?放心,不会让你白白献血,这里是三百万,你来曼城这一个月前前后后共抽了6次血,一次五十万,我都一笔一笔,记着呢。”
高高在上的口吻,多么的不耐烦,他只想尽快将她打了。
慕天晴笑了。
他都记着呢。
他清楚的知道洛依依在报复她,却选择了沉默,选择了睁只眼闭只眼。
如今又拿钱来羞辱她。
慕天晴将支票三两下撕成了碎片,劈头盖脸砸向权劲,抬起头,冷冷地说,“我们离婚吧。”
权劲看着她,潭眸愈幽深威慑,结婚两年,她一直很温顺,这是第一次忤逆他。
“你想离婚?”他忽然冷笑了一声,语气带着淡淡的讽刺,他压根不信慕天晴会离婚。
“让我猜猜,是什么让你忽然想要离婚?”他伸手捏住她的下巴,指尖用力,终于在这张苍白的脸上掐出了一抹绯红的痕迹,“你受够了依依的刁难,是么?”
慕天晴瞳孔剧烈颤动,呼吸变得急促起来,他果然什么都知道。
他放任洛依依欺辱她,就如同前世那三年不见天日的囚禁!
在她痛不欲生,期盼着他能从天而降救她于水火之时,他或许就藏在暗处,目睹着一切。
慕天晴觉得呼吸道传来血腥气,胃里有股强烈的作呕感,极度厌恶,厌恶到连被触碰都会引起生理不适。
“人渣。”
“彼此彼此。”权劲看着她,更为残忍地说,“慕天晴,这些都是你应得的,当初你趁人之危坐上权太太这个位置的时候,就该想到会有今天。”
“你忘了如今你所拥有的一切都是怎么来的?都是靠着给依依输血换来的!”
慕天晴胸脯上下起伏,她感觉整个人像是被一团冰冷的海水包裹着,手脚僵直麻木,原以为千帆过尽,重活一世,她能对曾经自己的那个愚蠢决定所释怀。
可如今听着权劲用前世一模一样的口吻指责她,绑架她,她还是控制不住地心伤。
她错了,错不该一时心软,用自己的血来做交换爱情的筹码。
错不该天真的以为,付出总能获得回报。
慕天晴深吸一口气,医院走廊里冰冷的消毒水气息吸入肺腑,让她浑身沸腾的血液冷静了下来。
她闭了闭眼,再次睁开,眼神里已经只剩下死一般的沉寂。
“我可以把你给的一切都还给你。”
“你真的想好了?”
权劲看着她,语气无情又凉薄,“这两年,我一共从自己名下转移了三套房产,一套别墅,还有五家商铺及1ooo多万的金额到你户头,你当真要把这些都还给我?”
这两年,但凡依依需要输血,慕天晴都能随叫随到,权劲也从不曾亏待她,每次结束都会转给慕天晴5o万作为酬劳。
即便熊猫血再珍贵,5o万也远它所应有的价值了。
他自问待慕天晴很好,除了隐婚不公开,给不了她爱,其余该给的都给她了。
“慕天晴。”权劲盯着她,女孩消瘦的厉害,五官清丽精致,仿佛一只随时都会破碎的瓷器娃娃。
这份破碎感,激起了男人心底的破坏欲。
他残酷地说道,“你该学会适可而止,出生贫贱不可耻,可耻的是不择手段往上爬!”
慕天晴双目逐渐赤红,“出生贫贱?”
权劲认为她不择手段,慕天晴能理解,但她万万没有想到,原来一开始,权劲是觉得她出生贫贱,为了钱才嫁给他的。
她深呼吸着,停顿了好久,才猛然用力挥开男人桎梏在下巴上的手,“这个位置我从来不稀罕!”
“当初是我瞎了眼,以后不会了。”
“因为,你不配!”丢下这句话,她转身便走,而身后,权劲眉宇间有了山雨欲来之势。
他抬手示意,几名手下立刻拦住了慕天晴的去路。
“想走?想离婚?慕天晴,不管你是在闹情绪,还是真有此意,今天都必须先给依依输完血再说。”
他抬脚朝她走来,桎梏住她的手肘,不由分说拉着她往手术室走去。
“叮~”
就在这时,前方的电梯门敞开,一连串杂沓的脚步声朝他们的方向走近。
西装革履的保镖们每个都身高1米9以上,为的男人穿一身藏青色双排扣西装,戴着白手套。
权劲皱眉看着这一幕,他目光锐利,一眼认出了对方的身份,“王浅堔?”
他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