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o章小说连载群矢投水（1）
群豕投水
。曹旭。
我是为了公正才到这世上来的，叫瞽者复明，使看得见的人视而不见。
——《新约》
1、
夜色尚未褪尽的清晨，虫鸣渐息，微雨初歇，已过白露的城市，空中飘荡起人们久待的凉意。风中的寒，便于此季风中的末梢，窥视着街头越来越多的行人。
一切依然如故，一切皆在预料之中。
这是一场血案将要生之前的安宁。
“哗——”，是轻薄金属卷起来的声音，那么刺耳，又那么熟悉。是一家银行的分理处正在开门。
分理处职员稀少，其中一个正挥动扫帚，清扫杂物。另一位芳龄女子，推着拖布来回擦地，从这个巨大的窗口路过大门，再到那个窗口，一会儿变成墨绿的影子，一会儿露出俏丽的身材。
店内朱红色的大理石地板，静可返照，高至胸口的黑石柜台，也被擦过一遍。
随着“吱——哐”的金属声响，她推开铁门，进入工作里间。他们谈论着纷扬的家庭琐事。
新的一天，就要在这琐屑纷扬的氛围中展开，不用多时，柜台上仿佛仍会晃荡不同的面孔，桌面上洒满不同的语言和不同的字痕。
然而，这一切再无可能。
听到外面喇叭的鸣响，妇人召呼着同伴，说道：“他们来了”。一边一前一后走出窄窄的铁门。
两个身着暗蓝布裙雪白衬衫的丽影，在清寒的朱红石面上，摇曳却轻快地走向门口。
她的一只脚踩好第一级台阶，微笑着抬头去看到来的车辆。
身着绿色厚装的老王，点上一只烟，吸进一口，在吹出的烟雾里，渐渐看清她娇好的容颜，不由也微笑了一脸。
老王刚要张口说话，不料，那语音在突然之间，被一声绝不沉闷的巨大枪声爆炸着覆灭了。
“老王被击中了么？”次非下意识地问道。
老蒲俯视着楼窗下那片墨绿环绕、湖面明亮的公园，看到远外几幢刚刚竣工的高层红楼，耸立在一片城市住宅的暗色之上。
黄昏将到，夕阳的光辉像暗红的铜粉，撒遍眼界的一切。
老蒲正要继续讲下去，手机响了起来。
蒲墨接听电话后说：失踪案有了新情况，局里要我们回。
他们走到电梯口，按下电键，看上方的数字从“1”向上跳动，还好，中间没有停歇，直至“12”，“铛”的一声，梯门向两边躲开，他们疾步而入。
电梯内的银亮灯光下，三面灰亮的铁壁，映着他们的身影，一胖一瘦的肩背，一高一矮的头颅，像抽象的画面。
两人到底层之后默默不言，从电梯内闪出，在大堂光洁的地面上，踏着一致的足音，向停车厂场走去。
此时，对面一个高桃身材、身着鹿色皮裙的女人，与他们交臂而过。
次非顾不上回眸，但觉得眼熟。
那是美的背影第一次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