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记起这个x县不就是自己途径的那片被敲了一百块钱的草原所在的县吗?她想了一下,调出拍的照片和视频,以及付款记录,编辑了一下,传到豆音上去。
女人这次回到阔别已久的家乡,本来是满怀激动的,那里是她的伤心之地,也是她的思念之地。
很多年过去了,伤痛已经慢慢地淡去,思念却越浓烈。
父母已经老了很多,原来花白的头已经全白了。尤其是父亲,原来说话钢声罡气,不容违拗,现在已经绵软得像一只老绵羊,跟她说话轻声细语,像对待一位尊贵的客人。母亲也对她小心翼翼,怕饭菜不合他胃口,住的不令她舒心。好在,他们身体都还算健康。
家乡变了很多,再也不是她记忆中的家乡了。她也变了很多,也许在家乡人眼中她也不是原来的她了吧。
她还去了她曾经生活过七年的另一个家,那里给她留下了永久的伤痛,但也有许多快乐幸福的回忆。
她没有跟她父母说,她只是说她出去随便转转。
她把车停在那个有着四间两层旧楼房的院子的大门前,从车辆后备箱里取出早已准备好的礼品。去敲那两扇熟悉又陌生的大门,敲了许久却无人开门。她才现大门上积了厚厚的灰尘,怕是好久没人住了。
她正欲离去,却看见一个五十多岁的老汉走过来。
老汉说:“这家屋里早就没人了,那年他家儿子孙子出了车祸,过了一年多老汉就死了。剩下个孤老婆婆就被女儿接到城里去了,这房子就一直空着,听说那老婆婆也死了好多年了。”
她“哦”了一声,道了声谢,就上车走了。她慢慢地开着车,任眼泪在脸颊上肆意流淌。
那个老汉望着远去的汽车,呆立了好久。
“这个女人好面熟哦,在哪里见过呢?”他想了好久,猛地一拍脑袋:“这不是晓斌媳妇吗?达了啊。”
回到家里,她跟父母说:“假期要满了,我也准备回去呀。”
母亲小心翼翼地问她:“你还是一个人吗?”
她嗯了一声。
母亲:“这么多年了,就没有遇到一个合适的吗?”
她说没有。
母亲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没有说话。
她哥嫂准备了酒菜给她践行。
席上,她给她两个侄儿每人了一个大大的红包,并跟她哥嫂说:“啥时候方便了,把一家人都带到羊城去玩玩,吃住玩,我全包。侄儿大了以后也可以来投奔我这个姑姑。”
她嫂嫂脸上堆满了笑:“那感情好,你看我家老幺很喜欢你这个姑姑的,你也跟他投缘。要不把老幺过继给你吧,人还是要有个后呢,你那么大的家产总不能便宜外人吧。”
她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像吃了苍蝇一样恶心。这就是所谓的亲情?她才刚四十岁,他们就开始觊觎她的财产?
她放下筷子,转身离席。
她哥骂她嫂子:“你猪油吃多了,蒙了心,说的什么屁话!”
他嫂子一脸委屈:“我就说了个老实话么。”
她父母一脸歉然地跟着她回了她们的老屋。
第二天一早她没跟她哥打招呼,就走了。也许再过两年,父母不在了,这里就是她再也回不去的故乡了吧。
她在外打拼多年,早已活成了自己想要的样子,基本实现了财富自由。一个人无牵无挂,随时可以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
七月流火,草原上却凉爽宜人,且她向往已久。一人一车,心之所至,车之所往,散心解闷,自我治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