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关元的目光扫过屋内那一箱银子,眼神微微一动,道,“王爷伤势已愈,却还如此挂念千面鬼手之事。这份与民同忧同苦之心,真是让人望尘莫及,令人敬佩。下官特地送来了上好的百年人参,还望王爷笑纳。”
赵锦楼心中暗自翻了个白眼,卓关元这行为做派,和天都城那些整日吹嘘的官员不相上下,实在是让他有些厌恶。
“本王已无大碍,不劳烦卓大人费心了。这什么百年人参你拿回去自己吃。”
“王爷贵体安康,自然有天命护佑。不过这人参补品……”
赵锦楼不耐烦地打断:“好了,别再多说了。本王有一事不明,这双荷壁原本是落荷郡主所有,为何会在你这里?”
卓关元微微一笑,说道:“回禀王爷,当初落荷郡主在凤凰岭游玩,被毒蛇所困。幸得一女子相助,将蛇赶跑救了她。落荷郡主为报救命之恩,赏赐了那女子双荷壁。”他微躬身子,继续道,“而那女子正是下官府的丫鬟。后来,为了赎身,她将这双荷壁转交给了下官。”
“原是如此,对了,那日见到千面鬼手的那位丫鬟可来了?”
“带来了,在门外候着呢。”卓关元点头称是。
赵锦楼微微点头,示意让她进来。
“是!”卓关元走到门口,对外面挥了一下手。
一个小丫鬟低着头进了门,跪倒在地,战战兢兢地说:“奴婢余柚,见过王爷。”
赵锦楼见那小丫鬟唯唯诺诺很是害怕,说话也很小声。站起身缓缓走到那丫鬟跟前,看着她,声音渐渐平和:“你就是那日幸存下来的丫鬟?”
小丫鬟低声回应:“是,奴婢就是。”
“本王听说你亲眼见过千面鬼手?”
“回王爷,奴婢见过。”
赵锦楼深深地看着她,缓缓问道:“请你将当日所见,详细叙述一遍。”
“那天夫人正在午睡,奴婢听到屋外动静,便以为是有人来找夫人,走了出去。却见一个蒙面男子站在门外,他眉眼十分好看,身穿白衣,腰间悬挂白玉佩,手握长剑。奴婢欲呼救,就被被他打晕。等再醒来的时候,那男子已经不见踪影。奴婢现夫人倒在门口,鲜血满地。随后…随后奴婢就去喊了人来。””余柚嗓音微颤,眼中满是恐惧和不安。
“你是否亲眼目睹了他杀害夫人的过程?”赵锦楼问道。
“奴婢……奴婢没有看见,醒来时夫人已倒地,胸口似乎中了一剑,流了好多的血。”余柚的声音带着些许激动,眼眶湿润,泪水夺眶而出,“呜呜的哭了起来,“夫人。。。。。。夫人当时就已经没气了。”
“王爷让你好好说,你说就行了!哭什么哭!”卓关元急忙上前,狠狠地踢了她一脚,“没用的东西!”
赵锦楼见那卓关元踢了丫鬟一脚,不悦地皱了皱眉,语气带着几分不悦:“卓大人,本王不喜欢问话的时候有人插嘴!”
卓关元急忙点头哈腰,恭敬地应道:“是!是!下官知道了。”
赵锦楼冷哼一声,转向余柚,问道:“据你所说,你既没有亲眼目睹他偷窃,也没有亲眼目睹他杀人,是吗?”
余柚摇了摇头,情绪激动地回答:“回禀王爷,奴婢虽然没有看见,但敢肯定,双荷壁绝对是被千面鬼手所偷。”
赵锦楼皱眉思索了片刻,对余柚的断言感到疑惑:“你如何能确定偷窃的人是千面鬼手?千面鬼手可以变换千般面孔,若是他偷东西,又何需蒙面。
卓关元立刻解释道:“回王爷,因为他不仅偷了双荷璧,还留了一张字条在暗格里,字条上清晰地写着“千面鬼手”四个字。据说千面鬼手作案之后,都会留下这个纸条为证,这就是证据!”
赵锦楼问道:“那字条现在在哪?”
卓关元立即从怀中取出字条,恭敬地递给了赵锦楼,“王爷,证据下官也带来了。”
赵锦楼接过字条,上面四个字“千面鬼手”清晰可见。他轻轻触摸了一下字迹,将字条靠近鼻尖嗅了一下。字条上似乎有一股淡淡的香气,却又分辨不出是什么味道。没没有千面鬼手的字迹和纸张作比对,单凭这个字条并不能确定是否真的与千面鬼手有关。
卓关元迫切地问道:“王爷,可看出什么?”
“暂时还看不出,如果从别处调来这千面鬼手的字迹,只怕需要十天半个月的。”赵锦楼轻叹一口气,摇了摇头,“卓大人你先别着急,本王既然已经管了此事,定会尽快查清。”
“王爷探案如神,自有天助,这千面鬼手肯定跑不了。”卓关元极尽谄媚之色,哈腰点头。
赵锦楼瞥了他一眼,心中满是不屑,从他的脸上完全看不出丧妻之痛。想到6寒轻交代的事情,冷言道:“本王虽然伤养好了,但还不宜多动。其他事情还是要卓大人多费心,尤其是那些动不动就喜欢来王府串门的人,若是他们闲得慌,本王有的是事情让他们做。”
卓关元恭谨地点头道:“下官一定告诫他们,不要来扰王爷清净!”
赵锦楼微微一笑,轻拍了一下卓关元的肩膀:“有劳卓大人了,他们每日都来王府说想见本王一面。可本王刚养好伤,确实不想多动。本王总是闭门不见又不太好,我看这南宁城也就卓大人说的话他们听,此事还需要卓大人出面去说说才是。”
“王爷严重了,那些都是一群想攀高枝的人,自然是不见的好,省的王爷烦心。”
“如此多谢卓大人。郎中说了不能多动多言,你先去忙吧,今日就先到这里吧。”赵锦楼道。
“是!下官告退。”卓关元应声退下,他瞥见余柚仍跪在地,蓦然伸脚狠狠地踢了她一脚,厉声道:“还愣着干什么,快滚回去!”
余柚吓得连忙站起身,正欲离开,却不经意地抬头看向赵锦楼。霎时,她脸色变得苍白,满眼惊恐,仿佛被什么吓到,僵立在原地。
“怎么了?本王长得有这么吓人吗?”赵锦楼不解地看着她,又摸了摸自己的脸,迷惑不解。难道自己的模样有什么可怕之处吗?
余柚吓得心慌意乱,口齿不清:“奴婢。。。奴婢实在该死!奴婢实在有罪!”双脚一软,再次跪倒在地。
卓关元本来走到了门口,见余柚又跪在地上,一个劲给赵锦楼磕头,觉得丢人现眼。他一把将余柚从地上提起,将她甩到门口,“你个小蹄子,冲撞了王爷,十个脑袋都不够你赔的!”
话音刚落,他转身向赵锦楼连忙道歉:“还请王爷勿要怪罪!她先前受了惊吓,病了一场,下官这就将丢人现眼的东西带回去。”
“行了,你先带她回去吧。”赵锦楼皱了皱眉。
卓关元应声弯腰,退了出去,领着丫鬟往院外走去。两人还未走远,就听到卓关元低声叱喝余柚:
“真是没见过世面的贱蹄子,一个王爷就把你吓得魂飞魄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