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感激地双手抱拳道:“谢聂姑娘,此行多亏了您的帮助。若日后有需要,赵某必定竭尽所能。”
聂昭灵淡然一笑:“王爷不必言谢,本就是我还别人的恩情,此事过后也算是两清。替师父了了一桩心事,该我谢您才是。”
赵锦楼连忙道:“这可不一样,是两码事,萧昕是萧昕,我是我。”
“按王爷这样说,来来回回的要理不清了。”聂昭灵见他正儿八经的模样,玩味地笑了笑:“不过此事是徐前辈所托,我师父可不欠那小子的恩情。”
“我就说他怎么谁都认识!原来都是因为徐前辈。”赵锦楼顿悟:“不过聂姑娘放心,这份恩情我必定铭记在心。”
聂昭灵在天都城时常听人传闻赵锦楼是个纨绔子弟,但此刻看着他满面春风、有些傻傻的模样,心中涌起一丝异样情感。她微微低头一笑,不再言语。赵锦楼脸颊微红,扭头望向车窗外的美景。
车外的微风中带着丝丝泥土芳香,前日的狂风暴雨已被今日的风和日丽所取代,一切恢复平静,宛如世界安宁。
古往今来封地掌兵向来被视为忌讳之事,历代君主都限制封地的兵权,王爷、郡王、侯爷皆不得过五百兵力。
赵锦楼前往封地后,只能待在城内,不得擅自出城,更不能进入天都城。他暗中离开车队前往余州城,行为若被揭,甚至会被视为谋逆之罪。
在前往封地的路途中,表面上伴随着五十多名侍卫,实际上却隐藏了无数眼睛。要想在神不知鬼不觉中离开车队,前往余州城寻找萧昕,凭他自己还是很难做到的。
那天,聂昭灵惊师动众来王府传信,在她回去之后的第二日,赵锦楼就去了知音阁。
聂昭灵正在屏风内抚琴,琴声袅袅,动人心弦。
一位访客推门而入,她微微抬眉,淡淡地开口:“王爷怎么今日才来,我还以为昨夜便会过来呢。”
来人打趣道:“聂姑娘说笑了,若我没参透那句:王爷无事可多来知音阁听曲,聂昭灵定会为王爷留座。我怕是今日都还在想自己要怎么去这揽芳楼。”
“王爷聪慧。”聂昭灵微微一笑。
赵锦楼进屋后找了张椅子坐下来,听到聂昭灵夸他又羞又恼:“聂姑娘方才才说我来迟了,现在又夸我聪慧,真是会打趣人。”
“昭灵也是一时兴起,请王爷莫要怪罪。”聂昭灵轻轻一笑。
赵锦楼连连摆手,对屏风内的聂昭灵说:“我并不生气,聂姑娘千万别误会。我就是觉得自己愚笨。众人皆有以,而我独顽似鄙。”
“知其愚者,非愚也。”屏风内抚琴之人停下手中的琴,琴声戛然而止,“王爷,我们聊聊正事吧。”
聂昭灵从屏风内缓缓走出,步步生莲之姿宛如仙子。她直截了当地说道:“祭祀大典后王爷就要出城,届时只需要将车队离开天都城的时辰提前告知于我,我自有办法让王爷从车队中脱身,不过王爷还需要给我一些东西。”
赵锦楼困惑:“什么东西?”
“自然是王爷的几套衣物。”
终于,出的那一天到来了。
聂昭灵的马车挡住了赵锦楼的车队,让所有人看到两人一同离城。途中,两人频繁停车,几次人们在两辆马车之间穿梭,最终谁在哪辆车上已不得而知。
聂昭灵找了个和赵锦楼体型相近的人,穿上他的衣物,坐上他的马车。又有赵锦云和李淮帮忙作掩护,以此偷梁换柱,暗度陈仓。
虽然这一招看起来维持不了多久,但赵锦楼想他只是去见一见萧昕,几日的时间应该也够用了。
只是没想到,这一去,就再也未曾回过车队。
马车到了苏淮城,聂昭灵就下车和接应的人去了刺史大人府上。为了赶时间,赵锦楼让车夫走捷径,一路颠簸,三日左右就到了余州城。
这车夫小鱼将他送到余州城外,说什么也不肯进城,丢下赵锦楼一人,掉头往苏淮疾驰而去了。
赵锦楼站在这余州城外,负手而立感叹。
“这真是莺莺声里寻故人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