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里草草处理过的伤口,到底是肿了些,医正已经在房里等待。
给他重上药包扎,完了他又与约好的徐澜去了见谭绍。
“昨日我去河湾守到半夜,终于见到了那两艘船靠岸,随后又着人查了查这两人背景,暂且没查出跟漕运司有什么干联,但是现他们有做海上生意,船上亦有东瀛人所制物资,你昨日既去过船坞,有没有什么收获?”
徐澜拿出几页纸摆上来给他看,并问。
他草草看了几眼,也把去船坞的事说了,然后道:“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官料一样不见。
“不过标号为‘定旺’的那家东家在漕运司似有人,我已经派了人去深查,这一两日或许会有回禀。”
说到这里他抬起头:“跟东瀛人做生意?”
在长兴时便查到太子与东瀛人有勾结,不想到这里又有了他们踪迹。
“这几年海禁抓得怎么样?”他问。
谭绍道:“说是说禁,但天高皇帝远,哪里能完全禁得住?
“海湾一带时有倭寇相扰,甚至于还有人假扮在沿海村庄里埋伏,官兵来时扮作村民,官兵走时四处抢掠,这里头有大宁的人,也有倭人,总之是乱得很。”
他苦笑道:“湖州嘉兴虽然不靠海,但近海,倭寇虽然没直接犯到平原,但商船若与倭人有接触,便须得仔细查查。”
霍溶深以为然。
在已有东宫与倭寇合谋算计国库的事件在前,但凡有这等迹象的都不能放过,更何况东宫的案子至今还没有对外披露。
“这件事我去办。”徐澜道。
霍溶斜睨了他一眼,建议谭绍:“不如给他找个搭档。此时全因苏将军而起,我提议就让苏将军随同查访。”
徐澜闻言扭头,他这是公报私仇?
他笑了下,拍了拍扶手:“那我就申请带沈将军,我曾与她共过事,有默契。”
霍溶手抚着腕关节,神色不变,但也没有什么表示。
“沈长缨就算了。”谭绍斟酌道,“过几日河道理刑官又要来码头了,到时少不得得等到开工之后才走。
“你万一不在,她留下来还能独挡一面,要只留苏馨容他们几个,我倒没那么放心。
“你让邢沐或者卢鑫跟你去。”
说完看着霍溶,也道:“船料的事原本不归你管,但目前为止,两条贼船上的情况你只有你清楚,少不得先配合配合。
“你就帮忙查着吧,尽早查出来,不管告不告,最起码心里要有个数。”
霍溶点点头:“竭力为之。”
谭绍又瞧着他这手:“怎么搞的?”
“码头的铁钎割的。”他面无波澜道。
“那这铁钎可挺厉害。”谭绍于端起的茶杯后头瞅他。
“何止厉害,简直要命呐。”徐澜没好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