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在这个时候,从展馆的深处、某个地方,传出了尖叫声。
如果不是糜稽完成了任务,就是幻影旅团开始采取行动了。
我拍开西索的手。
他应该是说完了要说的话,这会儿格外配合,乖乖抬起手来,直起了身子,没再碰我,只是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
“他不需要这么做,”我对西索道,“他更喜欢剪掉它们的翅膀……只是那样太畸形了,不对他的胃口,如果可以,他想要的,是一个栩栩如生的、完整的标本。”
“如果是我,”然后我再次抬眼,看向飞舞的蝴蝶雕像,道,“……我会连着翅膀、和它们一起撕开。”
这种看上去美丽的生物,某种程度上来说和纸片没什么两样。
它们最好的归宿就是在火堆里。
“和你聊天很愉快,”话题的最后,我道,“我要去见该见的人了,再见。”
他没有阻拦我,我也没有回过头。
只是,在某个瞬间,我很想停下脚步问他……他的选择是什么?
畸形的生命、停滞的标本、还是燃烧的残片?
……可我最终还是没有停下脚步。
因为、在我前面等着我的,是更重要的、特别的存在。
带着期盼,高跟鞋在脚下却如履平地,裙角飞扬,长发飞舞。
然而,当我赶到目的地后,却发现,一切的骚乱来源不过是我所意料到的另一种情况——
糜稽成功暗。杀了任务对象。
看着倒在洁白地面上的躯体,我抚平了裙边的褶皱,抬眼对上混迹在人群中掩藏自己的糜稽,然后失落地低下眼。
“……咦?”然后我听到一个隐约有些熟悉,但又十分陌生的女孩子的声音,“……好眼熟,是见过吗?”
我循声望去,黑色短发、带着红色镜框的女孩握着展览会的介绍卡片,睁着眼睛,直直对上了我的视线。
是那天酒店里、见过的可疑的念能力者。
她曾来提醒过我去某个房间用餐,后来、糜稽告诉我,那个房间的主人在那之后就失踪了。
怎么看,面前这个长相乖巧无害的女孩就是最大的嫌疑人。
我认出了她,她也认出了我,疑惑一瞬后,很快恍然大悟:
“是酒店里……”
我对她笑了笑,然后沿着她站的位置,看了眼离她最近的作品。
“好巧,你也是来看展的吗……《泉水》……?你喜欢这类的风格?”
女孩摇摇头。
意思应该是并不喜欢这个作品。
“那你喜欢什么类型的呢?”我问。
“可爱一点的吧。”她说。
我:“我也是。不过每个人对可爱的定义好像不太一样。”
她深有同感般地点了点头。
接着是相顾无言。
过了一会儿,她突然开口,问我:“你认识芬克斯吗?”
“……是那天和你一起出现的人吗?”我实话实说,“不认识。”
她“哦”了一声。
又是片刻的沉默。
接着她伸出手,握住了自己胸前十字架形状的项链,移开了原本盯着面前作品的目光,将视线投向下一件展品。
“要是上了色就好了。”她念叨起来。
“不好说……”我眨了眨眼,“毕竟还没亲眼见过上色的效果。”
“那要怎么样才能看见呢?”她问我。
“买下来、试试?”我不确定地问。
女孩睁大了眼睛,像是突然意识到还有这个方法一般拖长了声音“哦——”了一声。
“你需要吗?”我问,“这幅作品,应该是可以出售的类型。”
“还没有人买过什么送给我,”她没有回答,而是道,“我也没有买过这种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