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七十度的陡坡,人挨人,还两只手绑在一起。石台阶上青苔不少,湿漉漉的,太危险了。
一旦有个人脚底打滑,后果很可怕。
村长老头儿把自己宽大的袖子绑起来,裤腿也绑紧了,像站桩似的,每一步都走得非常稳,远远的掉在后面。
身后还有一个人专守着他,给他拿水袋,时不时地扶他一下。
不到百步,他的腿已经颤颤巍巍,脸上豆大的汗珠。
这是何苦呢,祈福?当心还没到地儿,就把自己的命玩脱了。
周火鸦走在队伍中间,快慢全看前面人的脸色,走一步停一步,腿一点不累。只是手得一直举着,胳膊有些酸。
他不时地回头,提醒后面的伙伴哪里比较窄,哪里可能打滑,哪里得侧过腰。
后面的何蟹,时时刻刻注意着自己的妹妹,走得分外的小心。
所有的人都走得小心翼翼,沉浸在自己的脚步之中,一路上几无言语。
走得头上热气蒸腾,脚底生汗。
一声鹤鸣悠远,由远而近。
前面的人抬头看去,才现前路已是坦途。
不到一里长的台阶,一行人怕是走了不止一个时辰。
周火鸦出了一身细汗,此刻感觉神清气爽,精神倍儿棒,悠然地踏上最后一级陡台阶。
一个人影突然挤到眼前,撞向周火鸦。
周火鸦可一点不迷糊,敏捷地往里侧一让,只见那个人影用力过猛,径直往悬崖下冲去……
不好,大家可能都会被带下去!
周火鸦选择顺势往里侧一倒,脚底看准凸起的石板往上一蹬。
黑虎连带着他前面的黑皮,吊在石台阶外的悬崖上。
黑皮前面的人,因为田护院出手抓住,没有掉下去。黑虎后面的两个人,一只脚已经踩空,在周火鸦拼命收起前臂的情况下,才在悬崖边上收住了脚。
我去你娘的吧!不知死活的东西。
周火鸦的手臂绷的死死的,青筋暴涨,血脉贲张。脊背弯曲起来,透支着力量。
啊~哈——!
幸好下一息,壮汉田护院立刻化身大肌霸,双手抓住草绳,一猛子把那两个作死的给捞了起来。
周火鸦双手垂下,瘫倒在地。
啪啪!
啪啪!
田护院的无情铁手,给黑虎和黑皮的左右脸分别烙上了五指山。
两个人被打翻在地,旁边的人被绳子拉动也跟着摔到地上。
“他娘的,你他娘的,还没到你死的时候呢!这么着急投胎啊?坏了田家族长的祈福大事,让你生不如死。”田护院暴怒不已。
黑虎、黑皮倒在地上,嘴角渗着血,肿胀的脸颤抖不止。
“奶奶的……”田护院还气不过,有力无处使,扭头对着身边一棵一人抱粗的杉树轰出一拳。
轰!
树干被砸出一个碗口大的洞,粉碎的细渣如灰尘一般漫起,粗一些的碎渣簌簌地往下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