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路上传来急匆匆的脚步,蒙武来报:“南侧赵军已被团团围住,他们仅剩三千多人退守西山口,占领了我们营帐,此时已经成了瓮中之鳖。”
听到这个消息,蒙骜和王龁脸上挤满了笑容,一场酣畅淋漓的大胜最让你欢喜。
可他俩庆祝了半天,却现白起仍旧面无表情,虽然已经习惯了武安君的冷脸,但这时候不应该下令继续调兵围困吗,怎么迟迟不动。
等了一会,蒙武又说道:“目前我军在西山口投入的兵力过三万,以十倍之兵困死西山口,胜利只是时间问题。”
可面对这样的提醒,白起依旧无动于衷。
王龁逐渐感觉到了气氛的不对,现白起的注意力没有在西山口,而是一直盯着脚下的赵军。
蒙骜也很意外,这时没有下令继续围攻,只能说明有更重要的事情。
两人费解之时,白起悠悠的叹了口气,转身朝着王翦伸出手。
王翦连忙递上白起的弓箭。
只见白起拉弓射箭,羽箭快的奔向不远处的草丛,“扑通”一声,一个赵军倒地身亡。
王龁和蒙骜大惊失色。
“这,赵军怎么冲到了这里。”
“是啊,他们的军令,不是割了一条营帐就可以转身回去了吗,怎么这次冲的这么向前。”
白起又重重的叹了口气:“赵家小儿不简单啊!”
随后又对身后的蒙武问道:“北侧秦军还剩多少。”
对于这个问题蒙武很意外,想了想说道:“不足三万。”
夕阳落下,长平战场逐渐被夜色包围,借着最后一丝光亮,王龁和蒙骜看到了远处豁然冲锋的上党人,这时他们终于明白,赵家兄弟这是以身入局,拿命在和己方赌。
这次冲锋赵军的命令不再是砍了敌军营帐,而是冲上半山坡的树杈,若是能在半山坡营帐处插旗,直接官至都尉,封爵左庶长,食税邑六百户。
刚开始没人敢相信这样的条件,自古没有一战升爵到左庶长的先例,可这段时间赵牧军改的信誉早已树立起来,一直没轮到参与的上党人早就急不可耐。
就算得不到左庶长,再降两级混个正卿的爵位也值得舍了这条命去拼上一拼。
所以先到的两万人并没有像之前那样简单交手之后匆匆撤退,而是一路奋勇的向山上打,后来赶上的上党更是如此,远远就看到了山坡上的光亮,就是那个营帐,谁能插旗,便封左庶长,冲啊!
秦军围了赵军的三军统帅,赵国又何尝不是。
白起、王龁、蒙骜,三个官职最高的将领同样面临着对方的突袭,一个是三千人对三万人,一个是三万人对八万人,哪个活的更久呢?
恐怕都活不下去吧。
身后的蒙武焦急的喊道:“将军们,此地危险,撤退吧。”
蒙骜本来心情就沉到了谷底,看见心急的儿子忍不住训斥道:“往哪里撤,是躲进身后的山,还是顺着半山跑,天色已黑,面对八万人的进攻,你能保证武安君的安全?凭你一张嘴吗?”
蒙武被教训的不敢声。
父亲说的没错,山下八万敌人,不逃必死,逃了大概率也是要死,现在只有一个办法,就是让南侧秦军支援,围困赵家兄弟的三万秦军北上救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