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中秋,赵王在寻欢作乐,赵母和李母在家念儿,李婼芸和赵德在卖命赶路,赵牧则身在大粮山,眺望韩王山。
赵牧心中暗暗祈祷:不孝子赵括,可是嫂嫂说的,中秋要登山赏月,一家人千里相遇,你可不要当儿戏,另外今晨秦军刚夺了韩王山口的哨所,你不站在山顶观察敌情,实在说不过去了。
韩王山顶漆黑一片,不知黑暗中,有没有赵牧期待的那双眼睛。
见廉义准备完毕,赵牧口中有节奏喊着“进”“退”时而间隔长,时而间隔短,廉义虽然一头雾水,但还是照令执行,熊熊烈火让周围温度连连攀升,廉义脱光上衣,咬牙坚持。
一段信号过之后,赵牧盯着韩王山顶,漆黑中没有任何回应,赵牧心中忐忑,兄弟二人毕竟没有约定,赵牧只能碰运气,希望今夜赵括登山看军情。
廉义弄的火球虽然很大,但站在韩王山上那里恐怕只是一个光点,赵括会不会注意到啊。
赵括管不了那些,现在只有这一个办法了。
同样的口令,又让廉义足足弄了三遍。
目光死死的盯着韩王山顶,虽然那里漆黑一片,但赵牧就是很有信心。
同一时间,韩王山顶。
自认为机智的胡蛮一头雾水:“将军,说好的勘探军情,你总盯着大梁山看什么啊,这都半个时辰了,那里有什么好看的吗?”
胡蛮睁大了眼睛努力的看,可他视力有缺,尤其是在晚上,连走山路都费劲,此时除了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到。
赵括叹了口气:“牧儿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胡蛮挠挠头:“这,公子牧挺勇猛的,长平关下那一仗换作是我都没信心打赢,命也挺硬的,那种伤都能活下来,也挺聪明的,要不是将军告诉我,我都不知道公子牧是故意设计陈天霸的。”
听到这话赵括心里很不是滋味,因为他现,一直以来,只有自己在小瞧赵牧,原来十六岁的赵牧在别人眼中已经是优秀的才俊了,可自己作为兄长,还一直把他当做需要保护的幼苗。
难道,我做错了?
胡蛮又说道:“有时我觉得,要是公子牧没有走就好了,他要是在此处肯定能给将军你提供很多好点子,你们兄弟二人齐心协力,没有过不去的坎。”
听到这话,赵括瞬间警惕,赵牧的离开他一直冷处理,胡蛮这种粗线条的人,怎么会突然想到的问题。
赵括拔剑,抵在胡蛮脖颈,冷冷的说:“这些事谁跟你说的。”
出乎赵括意料,胡蛮表情没有任何变化,轻轻推开赵括的剑:“将军,你怎么这般紧张,这些当然是我自己看出来,过去我的确是个粗人,但自从你跟丰骏议事不带我之后,我就开始努力动脑,现在的我机智到没边。”
赵括微微皱眉,胡蛮的话不禁让他想起几天前的场景,同样是夜晚,同样在此地,赵牧的语出惊人,让他下意识的认为是有人背后指示,难道,牧儿真的已经成长到那个地步了吗?赵括依然不信。
“将军,人都是会成长的,胡蛮更是如此,之前你做的局虽能达到目的,但我们都会损失些什么,就像木老将军被削职那样,胜利之后兄弟们心中都会留下些疙瘩。”
赵括定定的看着胡蛮,今天的胡蛮的确有些陌生。
胡蛮又说道:“但那次军帐中和郭司马斗法,与之前完全不一样,两杖打晕齐麟,当场刺死陈天霸,收服廉家阵营,兄弟们从来没有那么解气过,这比我斩了对方上将都痛快。”
然后又学着赵牧的样子:“还有公子牧脚踩桌案的登场,我们私下都在仿照,就连丰骏那不会笑的家伙,都开始踩着桌案训手下了,你说这样的公子牧,我能不夸吗?”
听到这一连串有理有据的夸奖,赵括重重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