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括拿起一封信,字迹潇洒,写的颇大,是妹妹赵灵的,朗声念到:“吾兄亲启,上封家书收到了,我只看了一遍,母亲便收起来压在了箱底,你随信夹带的枫叶也被母亲没收了,兄长以后能否给我单独邮寄信件。”
“前些日子平阳君长子来家做客,话里话外都要压二哥一头,我气不过,便给他家的马匹喂了巴豆,他乘马车回家的路上,正掀开车帘与人交谈,被马的屎尿喷了一身,现在成了邯郸城出了名的马粪蛋。”
读到这里,赵括和赵牧哈哈大笑,这个妹妹从小古灵精怪,虽是女儿身,但是捣蛋的功夫一点都不比男孩子差。
“母亲罚我跪祠堂三日,等我出去了我还要找他的麻烦,别人家男儿都上战场,偏就他平阳君家的儿郎特殊,仗着有赵威后撑腰,就在邯郸城里耍威风,我最讨厌他了……”
听完赵灵的信,赵牧很是开心,家里三个孩子,捣蛋的有两个,那就是自己的问题了,不捣蛋的那个应该好好反思反思。
正开心,见赵括快的把一封信挪到了下边,赵牧眼疾手快的夺了过来:“藏什么藏,有什么不能看的。”
字迹娟秀,排列工整,是赵括妻子赵雅的信件。
赵括一下子紧张:“你没看到上面写着吾夫亲启吗?快给我。”
可赵牧已经朗声念了起来:“吾夫亲启,家中一切顺利,勿念……邯郸城已经入秋,上党高地想必更加冷冽,夫君万要照顾好自己和牧儿,十五将至,最近母亲总叨念着团圆,吾知万难实现,中秋亥时,夫君可同牧儿共同登高赏月,那时我们一家共赏一轮圆月,即便远隔千里,也算团圆了……”
赵牧念着念着,声音有些嘶哑,嫂嫂的信像装了洋葱,他一把塞给赵括:“你念吧,嫂嫂写的信我不读。”
赵括拍拍赵牧的肩膀,接着读到:“今日李府管家来了一趟,托母亲带话,说婼芸身子弱,麻烦夫君多费心,还说,以后可能是都是一家人,让有空多走动走动。”
赵括含笑着看了赵牧一眼,故意在“一家人”三个字上加重了语气。
“……母亲的思虑越严重,不愿与我等女眷多言,只是日日在祖宗牌位前祈祷,让人甚是担心……”
最后一段赵括读的含糊其辞,赵牧也便没在意。
然后赵牧又翻出了下一封信,打开一看,上面没有字,却歪歪扭扭的画着几个东西,看样子三分像牛,五分像猪,两分像人。
赵牧一头雾水的看着赵括,可赵括却满脸骄傲:“怎么样,我家兴儿是不是颇具天赋,将我们一家画的格外形象。”
赵牧惊掉了下巴,你要不说我还以为猪圈开会呢,这是全家福?我怀疑你生了个逆子。
赵牧指着中间那个小猪说道:“这个最小,是你那犬子?”
赵括摇摇头:“最小的这个是你啊,还不够形象吗?”
“我?凭什么我最小。”
“兴儿的思路最是清奇,这是按照在他心目中重要程度排的,我家兴儿大才啊。”
赵牧无语:“那你在哪?”
赵括指着第二小的那个:“鄙人不才,只比你大一圈。”
赵牧心里平衡多了,忍不住哈哈大笑,倒数第二还这么骄傲,又指着最大的那个,看身材比其他的小猪加起来都大,重要程度可见一般:“这个是嫂嫂?怎么还带个尾巴,这么细节?”
“这个是真猪,前年上山狩猎捕获的野猪崽子,兴儿甚是喜爱。”
赵牧满脸可怜的拍拍兄长肩膀:“趁年轻,再要一个吧。”
赵括珍惜的把画卷小心叠好,放到怀中。
最后是母亲的信,简简单单只有一行字:“我不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