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牧却像感觉不到疼痛一样,指着自己的伤口说道:“即便我这个赵家最无用之人,昨天也拼上性命,砍了近百名秦军,我不管你们有什么冤屈,我赵家的名声,不允许你们妄议。”
说完又恶狠狠的盯着众人,看那样子谁敢出来对线,就要吃了谁一样。
两方这么对视了半晌,一时竟都不知该如何收场。
幸好这时走出一个年轻的女医师,手拿止血布条给赵牧处理伤口,然后有意无意的挡住了赵牧吃人的视线,这才让营帐内的气氛稍微缓和。
女医师简单擦拭了几下之后,便拉着赵牧向营帐外走去。
赵牧挺着身子硬是不走,他还没战斗够呢。
女医师狠狠地在他手臂上掐了一下,赵牧吃痛看了过去。
刚才忙于战斗都没注意,这个女医师竟然是李牧将军的妹妹,李婼芸。
两人自小相识,也算青梅竹马。
李婼芸皱着眉头,瞪着大眼睛,不断给赵牧使眼色,赵牧这才不服不忿的跟着李婼芸走出营帐。
刚一出来李婼芸便责怪道:“你不要命了?”
赵牧还不服:“我怕啥,他们还能吃了我不成,一百秦军精锐我都不怕,我还怕这些缺胳膊短腿的废人?”
李婼芸拿出止血草药敷在赵牧伤口:“我说的不是他们,我是说你的伤,本来就很难处理了,你还拍他干嘛,不要命了?”
赵牧像是开了一枪哑弹,呆呆的哦了一声,想了想又说:“他们说的话你都听到了,那么说我家人,我肯定气不过啊。”
出乎赵牧意料的是,李婼芸没有顺着他的话说,而是摇头叹气,想说什么又忍住了,动了动嘴终究是没有说话,专心的给赵牧处理伤口。
赵牧逐渐冷静下来,也开始觉得心虚,这么多士兵的集体怨言,绝对不是空穴来风,但哥哥的为人他是相信的,绝对不会做那么多糊涂事。
赵牧弱弱的问道:“这些,都是我哥改革弄的?”
李婼芸忙着手中的活,没有抬头看赵牧:“赵括将军也是我的兄长,有些事我自是不好评论,你要真有心为赵家证明,自己多走走看看便好了。”
赵牧一时陷入了沉思。
李婼芸怕自己说的话不合适,毕竟军改这种事万分敏感,要不是知道赵家人的为人,她才不会贸然参和。
李婼芸转移话题说道:“你能不能让姨娘省点心,刚随军来前线没几天就受了这么重的伤,你想让姨娘心疼死吗?”
李婼芸口中的姨娘,自然就是赵牧的母亲,她跟赵牧的妹妹赵灵是分不开的好闺蜜,两人自称邯郸城的并蒂莲花,一起干了不少男儿都干不出的荒唐事。李牧将军北上镇守边关后,李婼芸还在赵括家住过一段时间,所以和赵家的关系很好,一直叫赵母为姨娘。
赵牧没有被李婼芸的打岔打乱思路,他决定亲自去看一看,这天怒人怨的军改到底是怎么回事。
赵牧掌兵以来,每旬都会开一次会,军候以上的将领都要参加,今天正好有一次。算算时间也快开始了,兄长虽然率军在外,但这种事情他从来不会迟到,赵牧倒要去看看,难道现在军中不是兄长做主?这乌烟瘴气的军队氛围,到底是谁弄出来的。
想到这赵牧翻身骑上白驹,马鞭一挥冲了出去。
李婼芸急的大叫:“你干嘛去,还没缝合呢,你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