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猛很快带着手下走出暖房,边走边提裤子,看到营帐外站着的正是赵牧,脸上表情阴晴不定。
他本来不甚在意赵牧,但听手下说赵牧面色冷峻,似乎要找茬,心中不免忐忑。
毕竟自己现在做的事情确实不合军纪,要是廉颇掌权的时期,自己的行为都够砍头的了。
但现在暖房的存在早就是公开的秘密,当初军中左司马郭东红视察军营从暖房经过,都没有评说,明显就是默许。
目前暖房里面寻欢的可不止自己一只队伍,赵牧此时出现是什么意思?难道左司马定的是事赵括还要再审一次?
没等王猛说话,赵牧便指着脚下的白狄女子问道:“这怎么回事!”
说完这话,赵牧便觉得自己管闲事的心有些过于急切了,自己不是这种大色迷啊,一定是前任的问题,他正值青春悸动的年纪,所以我才会下意识的想帮这个白狄女子,灵魂融合不久,难免道心不稳。
白狄女子也很精明,听到这话,赶紧爬了起来,用褴褛的衣服盖住重要部位,躲在赵牧身后,惊恐的看着王猛。
赵牧是不是好人她不知道,但王猛是个恶魔他很确定。作为中山国的奴三代,她从小便知道自己的命运会很悲惨,原以为最差便是被卖进青楼,可没想到却被抓进了军营。这群恶魔已经在暖房肆虐了一夜,根本不把姐妹们当人,她一直躲在角落才得以幸免,可天亮后还是被现了,拼了命才逃了出来。
王猛愣了片刻,看到赵牧身后的白狄女一副有了依仗的样子,心中顿时明白了。脸上逐渐浮现出神秘的微笑,他早听说赵括的弟弟是个不争气的废物,原来一大早跑到大营角落就是为了这事,这倒符合他对世家子的看法。
王猛凑到赵牧身边小声说道:“这是属下孝敬公子的,极品货色未开封,请公子享用。”说罢连续两个挑眉,嘿嘿笑了几声。
赵牧鼻子里哼出一股气,心中甚是不满,这个王猛以为自己和他一样是吗?我在乎的怎么可能是这个白狄女子,我在乎的是军纪,在赵括掌兵的部队里怎能出现这种事,这是他们赵家的耻辱。
赵牧冷着脸说道:“赵括将军知道这事吗?”
王猛眼珠一转,立刻懂了,看来赵牧这次采花是背着兄长来的,这么问是怕自己给赵括通风报信,毕竟自己是主帐巡逻队的屯长,接触将军的机会不少。
赵牧能这么问,王猛很高兴,之前一直被邯郸城的公子哥们拒之千里,怎么亲近都捂不热,没想到一个白狄女就攻克了重要人物,果然是少年啊,英雄难过美人关。现在两人有了共同秘密,那不就是一起采过花的战友了嘛,能跟上将军的胞弟攀上关系,一定是祖宗显灵。
王猛立马挺直了腰板,态度坚定的说到:“不知道,绝对不会知道,我保证赵括将军这辈子都不会知道。”
听到这话赵牧气炸了,一个小小的屯长都嚣张到这个地步了吗?
王猛又欢喜的说道:“现在军中已经不像之前那样死气沉沉,能玩的花样多了去了。”
然后又指着不远处的几个营帐,骄傲的说:“你别看那几个军帐外表上与廉颇将军时期没有不同,可内里已经别有洞天,暖房只是官方的寻欢所,军中还有财神庙、清水泉、蟾宫、豆腐坊,有的是玩耍的地方,品质完全不输邯郸城,此处甚是隐蔽,赵括将军不会知晓的。”
说着又是两个飞眼。
嚣张,太嚣张了,赵牧都快气炸了。
违反军纪不说还当着自己的面把罪行一一列举,这是真不把我放在眼里啊,吃定了我不能拿他怎样是吧,这背后肯定有狠角色撑腰,我治不了你,我哥赵括还治不了你?赵牧越想越生气,胸口的伤都被气的开裂了,他捂着胸口咬着牙说道:“好,好啊!你等着!”
说罢牵着白驹,径直朝医师营帐走去。
王猛一脸骄傲,笑嘻嘻的说道:“行,我等你,随时奉陪。”
赵牧连喘两口粗气,按住自己的人中。
等到赵牧走远,王猛的手下挪上前来,奉承的说道:“老大,恭喜!”
王猛一脸骄傲:“这些世家子啊,平时嘴上仁义道德,真到了女人面前还不都是一样,呵呵,轻松拿下。”
随即又吩咐道:“再找两个新货,夜晚送到公子的帐内。”
手下满脸为难,指着跟在赵牧身后的白狄女子:“这,这已经是最后一个了。”
“什么?“王猛气的吹胡子瞪眼,一巴掌打翻手下:“一群禽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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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到医师营帐却现人满为患,医台上,草席上到处都是人。
明明大规模作战还没开始,怎么会有这么多的伤兵。
赵牧走了一圈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这些人的伤不是战场上常见的刀伤,而是钝器所伤,看样子多数都是挨了军棍,还有几个身上满是血痕,应该是被鞭子抽的。
赵军的军纪何时变得这么严苛了?
又联想到一路上看见的士兵涣散场景,和医师营帐附近的暖房,赵牧越疑惑。一面是严苛的军纪,一面是肆无忌惮的士兵,赵军到底是怎么了,怎么和自己印象中能征善战,军纪严明,令行禁止的胡服骑射完全不同。
这时一个职级较高的军官认出了赵牧,提高了音量说道:“下官见过赵军候,赵!牧!”
此人故意在“赵牧”两个字上加重了语气。
他这一嗓子让营帐内的伤兵都看向了赵牧。
赵牧经常被围观,但从来没这么不自在过,因为这些人的眼神中全是怨恨、憎恶、鄙夷。
他赵牧从小到大到哪都是被人捧着,何时遇到过这样的待遇。
说话那人挣扎着起身,十分勉强的单膝跪地:“禀报军候,下官已在停职查办之中,请容许下官休息几日,稍后再听军候训斥。”
赵牧更纳闷了,自己什么时候要训斥他了,刚进来一句话没说,这么大的屎盆子就扣自己头上了,这都哪跟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