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庭长吁短叹,伊莱森看着他面色复杂。
[你要不要看看那条蛇是怎么死的。]
[跟你雌君脱不了干系。]
“怎么可能。”季庭不信:“阿纳昨天一直在我身边,都没出帐篷。”
“蛇是狐狸吃的,你们别冤枉他。”
[我冤枉他?我冤枉他干什么。]
[狐狸精指使个狐狸还不是信手拈来。]
[我早就说他是个狐狸精!]
[算了,星星总会知道的……]
趁着清晨的凉意,季庭把帐篷收起来赶路。
今天的空气似乎有点朦胧,沙子凉透了,也莫名带着湿润的气息,有一种泛白的冷清。
“奇怪,这块的裙边怎么飞起来了?”季庭自言自语:“是我没压好吗……幸好没有什么东西漏进来。”
天边有鸟鸣的声音,伊莱森微不可查地顿了一下,眨眨眼睛,转头开始眺望远方。
“走吧,出。”
这一点久违的凉意,让季庭想起湿润的霖珀。
水、风,阳光和泥土,矿藏与矿物质,宇宙从不缺少资源,只是随意堆积,不在乎后续了。
季庭想起霖珀的家。
他好久没回家,不知道家里的情况怎么样了。
风铃花凋谢了吗?石阶被青苔覆盖了吗,元元和冷冷的相处更好一些了吗?
湿润的霖珀,连月的雾和雨,街道和虫都湿淋淋的。水汇聚成河,河涌入海,当海啸在无虫处汹涌澎湃的时候,干燥和灼热仍在统治威坎那的瀚海黄沙。
空气饥渴的从这里的一切汲取生命,狂风、酷热、横扫一切的沙尘暴……就像一个走上陌路的英雄,或者反派,在嘶吼中走向死亡。
愤怒的嘶吼是一种绝唱,绝望席卷了曾经的辉煌,沙丘在无人所知之处坍塌,异叶杨不屈的残骸还露着一点头角,狰狞的抗争被合上双眼。”
死亡如此静美。
“适合做木雕。”季庭摸着死去异叶杨那虬曲的枝干,它比铁还要干硬苍白,太阳升起来,坚实的木纹显得很清晰。
伊莱森拿出线锯:“带一点回去纪念?”
季庭点点头:“回去收拾一下,霖珀那天气对它不太友好。”
“小心脚下。”
[这是什么东西,沙子里也能长?]
[像是异叶杨,抗旱抗盐碱,我这边有类似的物种。]
[那我将它命名为威坎那-异叶杨。]
[那你挺有文化,谢谢。]
异叶杨从根部萌生幼苗,能忍受荒漠中干旱的环境,对盐碱有极强的忍耐力。它的根扎得又深又广,一方面汲取地下水,另一方面和伴生的树林相互帮助,一棵喝饱,全家不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