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庭一时兴起,夹着嗓子:“谢谢爷。”
事突然,伊莱森没克制住自己后仰。
[……]
[啊护驾!护驾!!!]
……
季庭对大家的反应很不满,他把直播球打去拍远景,自己一头磕在伊莱森肩上。
伊莱森向他偏头,调侃道:“你不是热么,现在怎么来赖着我?”
作为军雌,伊莱森的腰背总是很直,即使是在四肢非常松弛的情况下,也会有一种隐秘的威胁感,好像一头懒洋洋的狮子,不知道怎样才会让他动起来。
季庭很难克制住闹他的欲望。
“我对大家的反应很不满意。”季庭又去靠他:“你居然也躲我,我好伤心。”
伊莱森往旁边一踢,就轻巧地闪开了:“没关系,会好的。”
“热,别过来。”
季庭:……
真的生气了。
直播球虽说智能,但有时也会对自己要拍什么感到摸不着头脑。
这种时候,它就需要季庭的帮助了。
季庭接管了直播球的控制权,透过它的镜头观察这片土地。
砾漠这个名字太过古板乏味,哪怕最有灵性的诗人也只能把他想成一片碎石地,好像小区里那条鹅卵石铺的广场。
不过它还有另一个名字戈壁。
古人的戈壁总是悲凉,穷秋、落雪、飘蓬、无定骨和梦里人,好像戈壁天生就是战场,或许黄沙飞石在风中升腾的样子就像烽火硝烟。
新生代的诗人们则把它与孤独串联,一望无尽的、起伏的石帮助他们支撑消瘦的骨架,日光迷醉,照进去是空荡荡的风尘。
话听多了会规训思想,字看久了会迷失方向。
如果没有离开地球的那一天,季庭或许永远都不会如此客观地审视它。
这里没有悲凉、孤独、坚守、建设热血或者别的东西的回忆注解它,它是戈壁本身。
从空中掠过,它是一片不饰雕琢的地方,有被磨平的石棱,削减下来的骨肉,还有它半青半黄的灌木,亦远亦近的幻影,嶙峋的怪石和遥远的云海跌宕。
远处泛红的山岩和不屈的梭梭树线条清晰亮着白边。
飞的更高,它那些细节被隐藏,好像一块原石包裹着的巨大的矿石,日光照彻之下纵横的金纹光彩夺目。
草木不生之地远比伊甸园给人威严。
皓日如明镜高悬。
季庭指挥着直播球折返,看着它像小狗一样远远的扑回来。
伊莱森不知什么时候也回到他身边,静静地看季庭拍下的景象。
“原来是这样的。”他声音里还含着一点笑意,好像在给季庭奖励:“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