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华，吃葡萄。”
装潢精致的别墅内，暖气开得十分足，欧阳安华斜躺在沙发上，眼神柔和宠溺的男人正喂她吃葡萄。
挂掉电话，欧阳安华说：“宝贝呀，去找五瓶止痛药出来，还有一些感冒药退烧药。”
她叫的那一刹那，客厅里所有的男人齐齐回头，问：“叫谁？”
欧阳安华媚眼如丝：“谁去做就是叫谁。”
几乎是眨眼间，所有的男人都挪步。
唯有坐在沙发上喂葡萄的男人一动不动，他注视着欧阳安华，问：“谁的电话？”
“夏夏的。”欧阳安华脱口而出，随后又一阵惆怅，这个称呼还是她跟着白雯雯一起叫的，只是称呼还在，人却不在了。
她兀自伤神，鼻尖萦绕着草木的香气，把她抱在怀里的男人低声安慰：“又伤心了？不难过了，逝者已逝，我们能做的只有把她记在心里，你不是想吃鸡丝粥和煎饺？我晚上给你做好不好？”
欧阳安华强打起精神：“好，我要吃三份。”
*
口红基地的门口，轩辕沛泽往外张望：“不是说快要到了吗？怎么还没到？”
西门瑶陪她一起等，说：“哪有那么快，一听说快要到了就
巴巴儿地出来等，少说也要二十多分钟，就吹着风等，冷死我了。”
轩辕沛泽白眼儿：“你可以回去啊，我一个人也可以的。”
西门瑶视线下移，轩辕沛泽瘸着一条腿，单腿站立，她嘟嘟囔囔：“可以个鬼哦，骨头都戳出来了，要不是看在你为了救我断了腿，我才不大雪天跑出来，今天怎么感觉更加冷了？”
轩辕沛泽拎着药，满怀期待，终于在又过了十分钟后，两辆车印入眼帘。
宁一夏没有下车，只是降下副驾驶的窗户，说：“谢谢你们，以后有什么需要，尽管跟我说。”
轩辕沛泽把药递给她，双眼直勾勾盯着，说：“你脸上还有血，又瘦了，你要好好休息，我……”她咬了咬唇，把到嗓子眼里的话吞回去，说：“我祝许惠丰平平安安。”
你也要平平安安的。
宁一夏面容憔悴，但仍旧很认真地感谢：“谢谢你的祝福。”
雪地车碾过雪堆，最终消失在尽头，西门瑶已经抖成筛子了，哆哆嗦嗦地问道：“姐，我的亲姐，咱们回去吧，我要冻成雪人了，你都不冷的吗？”
轩辕沛泽都没听她说话，恍恍惚惚问：“什么，堆雪人？堆什么雪人？”
*
宁一夏回到聚集地的时候，许惠丰还是昏迷，只不过会无意识地溢出几声痛呼，下半身的疼痛让她冷汗连连。
用过止痛药之后，她的状态要还不少，豆皮却还是面色凝重：“唉，这个天
气伤口很难愈合，一旦过于冷，很可能恶化，我们得尽早做好准备。”
医疗点的顶层是有一个药房的，只不过里面的药种类都不太够，豆皮的意思是，他们还要继续寻药，一切往最坏的情况打算。
“你能感应到吗？”宁一夏问，她精神力到达的范围内，都没有感应到新的植物。
豆皮作为制药师，他也能隐隐约约感知到药材的所在地，不拘束于是不是植物，他摇摇头，说：“有。”
还没等众人高兴，他就泼了一盆冷水：“那是野牛的牛角，而野牛群很不好惹，它们皮糙肉厚，不怕寒冷，这个时候去和野牛群对上十分不理智。”
“唔。”许惠丰的唔哝让沉默的众人回过神，宁一夏坐在病床边，看着许惠丰缓缓地睁开眼睛。
许惠丰先是呆愣一阵子，随后扫了围在病床边的一圈人，最终看向自己毫无知觉的腿。
她沙哑着问：“我的腿，我感受不到了……”
触及她的目光，宁一夏、白茹茹和豆皮纷纷低头，她得到了答案，一张苍白的脸表情失控，又笑又哭地说：“其实我早就知道了……我听见了骨头碎裂的声音，那么响，我都听见了，我那时候就已经想过，如果站不起来了会怎么样……”
“惠姐。”宁一夏把许惠丰揽进肩头，湿滑冰凉的几滴眼泪印在她的衣服上，压抑的哭声逐渐在病房里传开。
门外，断枝上裹着绷带，同样受了
伤的二次变异番茄树不解：“为什么要难过呢，没有了再长就是了。”
小葵小声说：“人类四肢没有了就没有了，不能再重新长的。”
“啊。”
二次变异番茄树不说话了，那这，没有了脚，哪里都不能去了。
“那些是什么？”
小葵看过去：“哦，那些是蘑菇，他们害怕寒冷，就缩在地下抗寒，你不要招惹他们，不然……”
“不然会怎么样？”二次变异番茄树在众多伞盖上蹦蹦跳跳，他没有发现，被他踩过的伞盖逐渐升高，变成了一朵小蘑菇。
犹如雨后春笋，小蘑菇们纷纷苏醒，看着这个不速之客，片刻之后，他们打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