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但是,他们会问责你的。”
“哥。”秦川陆抬头,正视虽一脸孱弱但仍不失风度的男人,说:“我不怕问责,只要值得,可是现在这里已经不值得我们效忠了,我不能亲手杀了反抗军,我不想呆在一区了,他们蛇鼠一窝,没有意义。”
“那你想去哪里?”叹了一口气,秦渝西看着棱角分明的弟弟,知道他已经做出了决定。
秦川陆说:“往南走,我听说了宁一夏这个人,总觉得,她不像那些人说的那样可恶,再说了,她能催生植物,也许她那里会有能治好你的药,我想去投靠她。”
哪怕秦渝西在病中,也曾听过这个名字,他说:“一区现在
对她可是恨不得马上除了,我们去投靠她,就彻彻底底和一区划清界限了,你舍得吗?”
没有人比秦渝西更清楚,他弟弟为了一区做出了多大的贡献,曾经那么拥护一区,现在要成为对立,他能做到吗?
秦川陆没有丝毫犹豫:“舍得!”
“我尊重你的意见,你想什么时候走?”秦渝西问。
“现在就走,外面乱起来了,现在是最好的机会,等叛乱平息,就没有那么容易了。”秦川陆眼睛圆圆的,看向他哥的时候像只听话的大狗狗。
秦渝西和他相反,他属于温和无害那一挂的,面对弟弟询问的话语,他轻声细语说:“那就收拾东西,不用跟你的兄弟们说一下吗?”
“不用,他们……不像我们这样说走就走,免得影响他们。”
两人很快收拾好,秦川陆平日在基地周围巡逻,最清楚哪里能偷偷摸摸跑出去,只是一到地方,就碰见了几个熟人。
大家面面相觑,秦川陆:“……你们也是偷跑?”
几个士官以及他们身后的家人齐齐点头,打头那个黑黢黢的人:“是的,我还特意引开了守卫。”
一行人也不废话,基地内的枪声正逐渐平息,动乱一结束,再想跑就来不及了。
“你们去哪里?”
秦川陆:“往南边走,打算去投靠宁一夏,你们呢?”
“巧了,我们也是。”
几人一拍大腿,决定一同前往。
趁着混乱从首都基地里跑出来的人不在
少数,渐渐的,他们汇聚在一起,以秦川陆为首,浩浩荡荡地朝南方去。
途中,他们碰见了收粮的士兵们对着没有达到指标的负责人拳打脚踢。
“他们……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我记得,士兵不应该是这样的。”有个士官喃喃自语。
秦川陆握紧拳头,刚想起身出去搭救,就被秦渝西一把按住,他低声说:“你现在出去,不仅救不了他们,还有可能连累他们再次被打,你救的了这一次,还会有千千万万次,他们早就不是大灾难之前一心为民众的士兵了。”
有什么样的上层,就会有什么样的下层,他们有样学样,归根结底,掌权的领导层已经是一颗毒瘤了,除非把这颗毒瘤去掉,否则,这样的情况永远永远都会有。
“他们居然还把这些女孩子男孩子扯上车。”秦川陆咬牙切齿,满脸不可置信。
寒风中,稚嫩的哭声传出来,如雷贯耳。
秦渝西松开手,说:“去吧,做你想做的,哥给你善后。”
“砰砰砰。”几声枪声过后,拉扯推搡孩子们的几个士兵应声倒地,滚烫的血液溅在最前面的孩子脸上,小男孩呆愣,看着到他面前的秦川陆,问:“哥哥,你是来救我们的吗?”
“我的孩子!”
被拦住的亲人赶紧上前抱住孩子们,秦渝西慢慢从后面走来,看着被围起来手足无措的秦川陆,笑得一脸温柔。
被击毙的几个士兵没有引起丝毫
关注,秦渝西以前是战场清理员的带队者,最清楚应该怎么把一场相互残杀变成被强盗抢劫。
做完一切,秦渝西起身,身体摇晃了几下,咳嗽得更加厉害了。
秦川陆看着脸色苍白的秦渝西,非常心疼:“哥,你没事吧?”
“没事。”秦渝西在一阵咳嗽之后说。
经此一事,大家都有些沉默,他们在首都基地里看见的,原来是冰山一角,真正的世界,是如此的残酷。
底层士兵早已经变成了剥削者,只不过在他们面前装模作样罢了,这样的事实让大家都有些承受不住。
特别是那些跟来的家属,他们一开始还觉得,留在一区是最好的选择,然而现在,他们犹豫了。
风雪呼啸,雪道看不见尽头,长长的脚印很快被积雪掩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