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找这个吗?”
沉稳有力的腔调在石庆头顶上方响起,石庆倏地抬头看向顾建军,只见他右手抬起,指尖上挂着的正是自己腕间不知何时遗落的通讯器。
石庆眼里一闪而过阴鸷之色,现在他再不清楚事情始末的话,那他这么多年的位置算是白坐了。
如果说先前只是怀疑顾建军找自己是个预谋的话,在看到顾建军拿着他的通讯器以后,他心里的疑问都已经有了答案。
石庆捏紧双拳,把手弄得咔嚓咔嚓的响,他咬紧牙目不转睛的盯着顾建军,此刻的愤怒已经烧红了他的眼,许是太过生气,他竟然笑出了声。
“我倒是看轻你了,居然能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拿走它。”
顾建军将通讯器放在茶桌上,淡然含笑地呷了口茶,表情松弛如常,竟让石庆看不清其中的虚实。
“说吧,你到底想怎么样?”石庆问。
“等我儿子将吴彩救出来之后,我再好好和你算算你犯下的那些账!”
石庆瞪大双眼,嗓门变大,虚张声势道:“顾建军,你可别血口喷人!”
“你当真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吗?”
石庆闻言脸颊烧的滚烫,他几乎在顾建军话一出的时候就想到了自己底下研究所做的那些事,难道自己的实验被发现了?
他放在膝盖上的指尖摩挲了几下,而后探过身一把夺过放在桌子上的通讯器,当通讯器重回他的手上后,他的脉搏跳动的极快,
心也跟着兴奋之后的砰砰跳。
“我可不在这里和你浪费时间了。”石庆狰狞着一张脸说完后便欲去按动通讯器上的按钮让冥过来接自己回去。
可以他按了一下、两下,通讯器却连一丝反应都没有,仿佛失灵了一般。
“别弄了,里面的电池我早拿掉了,这些年和你一起长大,我是看着你急躁的性子慢慢沉稳的,本以为你成熟得能够独当一面了,可你看看,遇到困难你收敛的脾气就爆发出来了。”
顾建军继而淡淡道:“这就是你想做基地长,但是我不给你做的原因,因为你还不够格,你明白吗?石庆。”
顾建军的语气很平淡,平淡得连起伏也没有,可石庆却觉得他的话语尖锐刺耳,如同万根银针般扎着他的心脏,将他那个小心翼翼包裹的自负心揭露得体无完肤。
石庆感觉他的所有小心思都在顾建军平淡的目光下被看透,看穿,他颧骨高耸的脸上傲然之色早已变得惊惶,联系不上冥,他所有的底气和面对顾建军时候的无由来的自卑感让他现在无所遁形。
他紧紧抿着双唇,避开视线不语。
到底是从小到大的玩伴,即便知道他的所作所为,心里的情感还是让顾建军无法对石庆狠下心来,刚才的恶语相向已经是他的极限了,顾建军微微叹了口气,连往日里最爱的茶叶在嘴里都索然无味。
他放下茶盏,站起来,走到了落地窗边眺望远
方,陷入了沉思。
顾建军眺望的地方正是徐时贺和吴彩所在的研究所。
另一边,研究所正一楼,王岩扁欣喜地声音响起:“队长,我找到入口了,从这里进。”
一双修长有劲的双腿缓缓走近,颀长的个子半蹲下来,徐时贺伸出骨节分明的双手一把拉开入口的把手,优秀的肌肉线条在他的臂间显露无遗。
“这群人精,把电梯口弄断电,是知道我们要来吗?还有他们也太丧心病狂了,步行的入口居然是这里。”
徐时贺制止住就要往通道入口进去的王岩扁,出声道:“别急着下去,我先扔个闪光弹看看里面的情况。”
待闪光弹下去,没看出什么异常后,二人按着顺序一个一个进到狭小的通道内。
却不知他们的动作悉数都被暗处的一双眼睛收入眼底。
“指挥官,已经照着您的吩咐将他们引导地下一层了,接下来怎么做?”
听着耳机里传来的声音,冥的思绪被拉了回来,想起刚刚脑海中的那道丽影,不由得觉得这人的声音十分聒噪。
“你在哪?”
“我吗?”耳机那头的人虽然很奇怪指挥官怎么突然问这个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但还是如实将自己的所在处乖乖说了出来。
风,一闪而过,原地已没有冥的身影。
与之同频道的几个小队长,只听到一声惨叫从耳机内传来,那声惨叫极为凄厉,如同遇到了十八层地狱的鬼怪般。
须臾,惨叫
声戛然而止,几个分队的小队长屏息凝气,只听到耳机那头先是传来电流麦的声音,而后那个令人头皮发麻的男声响起。
“将失败的实验体都放到负一楼,生死不论。”
“是。”
他们极快地反应过来,看来指挥官是要将引入负一层的那两个男人直接弄死,在他们眼里,可不会管那两个男人的身份背景是什么,完美执行下达的任务就是他们目前最该做的事情。
吴彩全然不知自己的男朋友就与自己一楼之隔,她就算知道此刻也无暇顾及。
一年多过去,她齐肩的短发已经快要到腰的位置了,乌黑亮丽的秀发随着她的动作在空中乱舞,吴彩眸若冷电,莲步生风。
杀意从她的全身弥漫,她的面前围绕着数只面目狰狞,失去原先肤色的丧尸,它们散发着浓重的恶臭,身躯也如钢铁般坚硬。
吴彩手腕一番,手中的八斩刀脱手而出,化出一道流光,射进了眼前丧尸的脖颈处,丧尸嘴里发出阵阵哀嚎声,身子朝后踉跄倒去,一击毙命。
吴彩嘴里发出一声呵斥,全身腾空而起,一脚踹飞了另个丧尸的脑袋,在空转旋身后取回八斩刀,双管齐下,两把刀呈水平线在空中横扫而出,几颗头颅咕噜噜地掉落在地,滚了几滚。
而后,八斩刀收回之际往最后一头丧尸的右臂上轻轻一划,连同它残破不堪的衣服在内,划出了一道又长又深的口子,蓝色的
血肉一番,诡异的血液从肉里渗了出来。
吴彩面含嫌弃之色地割下了一块,随手丢进了空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