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有一些东西比疼痛来的更加猝不及防,也更加让人厌恶。
“木莲,你到底去找龙琏了没有?为什么状况没有丝毫好转?”何若义正辞严的指责着木莲,仿佛她是个忘恩负义的白眼狼一样,“你不要拉不下脸面求他。”
木莲双眼微合躺在床上,她此刻仿佛浑身气力都被抽干,就连说话都十分费力:“我不会去找他的,你死了这条心吧。”
龙琏已经足够恨她了,她不想再让龙琏彻底的看不起自己。
“那别人呢?还有没有别的办法?”何若紧紧思索着,忽然,她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叫出声来,“火戎呢?”
木莲嘴角的苦涩一直蔓延到了心里,一百年前她能够为了利益把自己卖给南海,一百年后的今天就能够再次把她卖给火戎。
在她眼里,自己究竟是不是她的女儿?还是说仅仅只是一件物品罢了?
见木莲闭着眼睛不说话,何若急了,尖声叫道:“木莲,你怎么这么没有良心,你要亲眼看着你爹去死吗?还是说你要我死在你面前才行?”
木莲睁开眼睛,她心里一丝丝的疼着,然而眼底冰冷一片:“你到底是为了父王,还是为了你自己,难道你心里不清楚吗?”
何若的脸色变了变:“你这话什么意思?”
木莲没说话,护心镜上却清晰的浮现出一副画面,何若与一个陌生男子依偎在一起,姿态亲密非常。
这是当初火戎给她看的
东西之一,还有更多不堪的,她简直不好意思放出来。
何若那边许久没有动静,悄无声息的切开了与木莲的联系。
……
木莲抽时间回了凤岭山一趟,找涣书取了一些药。期间涣书多次劝她留下来接受诊治,全都被她拒绝了。
反正治了也不会好,何必再继续浪费时间呢?
回到龙宫的时候木莲碰见了龙琏,只见对方行色匆匆,不知要去哪里。
她认识龙琏这么多年,鲜少有事情能让他急成这个样子。木莲就算猜也知道,一定与雪茶有关。
回到寝宫不久,她便得知了其中缘由。
雪茶当初救龙琏时伤及根基,如今她单薄的心脏根本无法继续支撑她的生命。除非换一颗更为强大的心脏,否则她只会日渐衰弱,直到死去。
换心一事说起来简单,实际上却是万难之难。
雪茶是仙族,绝不可用他族生灵的心脏。可对于仙族来说,心脏与神格融合,乃是神力之源,又怎么会轻易拱手让人?
也就是说,雪茶基本上只能等死了。
雪茶要死了,龙琏应该很难过吧?木莲这么想着,偷偷掏出了护心镜,镜面上映出了龙琏此刻的情形。
只见他独坐在书房之中,形容憔悴,平日里一丝不苟的装扮也有些懈怠了。
看来他是真的乱了心绪,否则怎么会连木莲的偷窥都没有发现呢?
木莲咬了咬唇,抹去了护心镜的画面,脑子里不断的浮现出当初的场景。
龙琏为
了挽救南海殚精竭虑,而她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连帮他分忧都不能。那样的痛苦和无助,她不想龙琏再体会一次了。
似乎是下定了什么决心,木莲将从涣书那里带回来的药拿出来,然后手指用力。
便见那些瓷瓶瞬间绽放成一瓣瓣艳丽的花朵,在空中碎裂了。
她决定了,成全龙琏,把心给他爱的女人。
她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但是雪茶不一样,只要拥有一颗完整的心脏,她就可以继续活下去,陪在龙琏身边。
龙琏那么喜欢她,和她在一起一定比和自己在一起开心吧?
木莲扯了扯嘴角,却发现自己无论如何也笑不出来,甚至有些想哭的冲动。
“木莲。”
木莲猛地抬起头,环顾四周,没有找到一个人。可是她分明听到了有人在叫她的名字,而且这声音熟悉的很。
“木莲。”
声音还在继续,木莲警惕的看着身旁,忽然抬手,掌心伸出几条纤细的藤蔓,从四面朝着一个方向夹击。
空气中轰然窜起一阵炙热的火焰,瞬间便将木莲的藤蔓燃烧成了灰烬。
如同火焰一般艳丽的男人在她几步开外现出身形,面上甚至还带着轻挑的笑容:“木莲,好久不见了。”
藤蔓有所感应一般围绕在木莲身边,形成保护的姿态。她的脸色不太好看,冷冷的突出两个字:“火戎。”
火戎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龙宫的警戒已经松懈到如此地步了吗?
似乎是
为了解答她的疑惑,火戎拉开自己的衣服,露出了伤痕斑驳的胸膛。
他的胸口上遍布伤痕,暗红色的疤痕交错在一起,显得十分可怖。
火戎动了动嘴角,露出一个微笑:“这全都是龙琏的杰作,你说,我要怎么讨回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