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玄气息一沉,仿佛压抑着什么说道:“即便当初……你知道她已经时日无多,却还是不愿意放过她吗?”
“真是好笑,我为什么要放过她?”
鸢鹂的脸上充斥着恶毒的神色,“我只觉得我做的还不够多!她只不过是失去了一个孩子罢了,而我呢,我眼睁睁的看着这些女人抢走了你!”
鸢鹂笑的十分狰狞恐怖:“殿下,您现在来为她讨回公道了,可还有什么用呢?她已经死了,死人是不会复生的!”
“放肆!”天玄一脚踹在鸢鹂身上,直把她踹的说不出话,躺在地上疼的直抽冷气。
鸢月在一旁听得清清楚楚,她不敢置信的看着鸢鹂,神色难掩失望和震惊:“姐姐,你为什么会变成了这个样子……”
擦掉眼泪,她转过了头,不再去看鸢鹂,悲切道:“殿下,我姐姐所作种种,背负的罪孽都是她自己造成的,我不会替她求情。就请您……严惩不贷吧……”
谋害太子天妃、设计太子……这样重的罪孽,不要说是她,就算是整个九尾族,都保不住她!
鸢鹂却根本不知悔改,转头看向鸢月,眼眸中充满了恨意:“现在就急着在太子面前邀功了吗?鸢月我告诉你,就算是我死了,你也得不到他!”
天玄冷冷的看着地上的女人,眸色中有几分嫌恶:“墨渊,把人带去天牢,交到卫权手里,告诉他……太子天妃受过的,让她也全都尝一
遍,不用留情。”
“不!太子殿下,你不能这么对我!”
直到这时,鸢鹂的脸上才出现了几分惊惶,她不住地踢腾双腿往后退:“太子殿下,你以为凤素羽真的是我杀的吗?不是的!是你,是你杀了她!”
墨渊快速上前,封住了鸢鹂的声音,任她如何嘶喊,都发不出一点儿动静。
天玄身形一颤,闭上了眼睛。
鸢鹂说的不错,不信任凤素羽,把她押进天牢给了鸢鹂可乘之机的人,是他才对。
真正把凤素羽逼上绝路的,是他啊!
他情不自禁的伸手捂住心口,那里一抽一抽的疼,无论如何也无法缓解。
等屋子彻底安静下来之后,鸢月开口了:“殿下,鸢鹂糊涂,做了错事。可是,恳请您不要把这件事牵扯到九尾族,族人们都是无辜的!”
“本殿心里有数。”太玄抬了抬手,示意鸢月不要再说下去。
不知为何,他忽然想起了凤素羽。她也曾哭着恳请他,不要让玄鸟族的族人平白死去,可是当时,他却无动于衷……
叫来医官为鸢月检查身体之后,天玄就一直站在房间角落里,一言不发。
他没有抬起头去看鸢月,或者说……他不知道该如何面对鸢月。
他与鸢月情投意合,如今她醒来,他应该高兴才是。
可是,他却怎么样也开心不起来。
天玄总是不自觉的想起凤素羽,想起她的死,然后心口抽痛。
鸢月自然也发现了异常,但是聪慧如
她,并没有点破,只是委婉的说道:“殿下日理万机,恐怕忙得很吧?鸢月已经醒来,就不劳烦殿下了……”
天玄闻言点了点头:“你好好休息,本殿过几日再来看你。”
说完,他竟是留也不留,直接离开了。
鸢月看着他果决的背影,露出了一个苦涩的笑容。
在她昏迷的这段时间,好像有什么东西悄悄发生了变化……
……
是夜,天玄从书房中走了出来,漫无目的的来到了院中的荷花池边。
月色清冷,倒映在荷花池的水面上,亮的惊人。
天玄低头看去,却忽然发现荷花池中好像有几尾锦鲤,正在花瓣下缓缓游动。
鲜红的锦鲤缓缓甩动尾巴,姿态婉约柔美,恬静又安详。
他不由得看得出神,直到身后传来了一声轻唤:“殿下。”
天玄循声望去,见是管家,便轻轻嗯了一声,又回过头去看那些锦鲤。
管家见他如此模样,便也走了过来,在看到那些锦鲤的时候,有些惆怅的说道:“这些锦鲤,还是太子天妃亲自去昆仑天池求来的呢……”
天玄心中一动,问道:“她喜欢锦鲤?”
管家却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很快又释然一笑:“殿下忘了,十六年前您和太子天妃去昆仑天池赴西王母的宴,当时见天池之中锦鲤灵动,煞是可爱,便生出了想要养几条的心思。只是这锦鲤百年才生一尾,西王母不舍送人,便不了了之了。后来,太子天妃
多次前去,才终于打动了西王母,差人送了几尾过来。”
短短几句话之间,天玄却愣住了。
他想起来了,确实是有这么一件事,可当时他不过是随口一说,怎么会知道她竟然会这样放在了心上。
对他随口说到的喜欢,她都如此尽心尽力。
而他呢,他又做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