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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鸣食品厂。
荒无人烟的破地儿，到处都是没整理过的废物，满目萧条。
这里离城市已有一个小时的路程，政府纵有土地规划，项目还没下来，资金没到位，也就没法治理，但想来以如今首都城市房地产蔓延的速度，十八环安排到位，这里很快就会变成高大整洁的城市名片之一。
就是可能等不到那个时候了。
王九刚把车停好，看了一眼车内监听器所在的位置，下车走远了些，接了张董承的电话，对方语气有些激动：“阿九，阿九你人在哪？怎么还没来，我已经到葬礼会场了！你不知道，我在会场看到了谁！”
“嗯？”
“好多政府高官，还有军部的！我想到法子了！咱们不是有视频吗，以前我不知道，被你一说我才知道可以通过交易的方式卖出视频，我本来想把视频再次导出来去找他们的，我想杨家也不算是顶级家族，手脚也没那么长，肯定有人会接这个案子！这样咱们就有证据了，可系统告诉我，说我只有一级，只能导一次视频，那现在只有你手头有视频了。。。。你快来啊！”
王九挑眉，道：“然后呢？”
张董承一愣，“什么然后，当然是政府出面制裁。。。等等！你的意思是。。。”
王九：“昨天你自己说过的忘记了？法律从哪一条规定了副本里
面的犯罪刑罚条例吗？如果从法律公治角度来说，根本没法给杨域治罪，都不用请律师就没法判刑，最多以调查取证拘禁他四十八小时，可他人还没过四十八小时出来，你跟你老婆孩子就得选坟头了。”
张董承倒吸一口凉气，喃喃道：“难道真的没法子了？就没人能治他们？这视频就没用了？”
“有用，从私情角度来说，把这个视频暴露了，杨家的名声扫地，以后他们家就别想混正道了，其他玩家谁不忌惮杨域的狠辣，前期阶段谁还敢跟他合作开荒？政府也会把他们记在黑名单上，等以后新的秩序生成，政府重新指定法规，第一个修理的就是杨域，毕竟这种人于政府而言绝对是危险分子。可现在没办法，你要知道，现在是政府希望用旧法规跟道德准则去约束整合所有正式玩家的关键阶段，它没法率先违背往日法规来处私刑，这样会给其他玩家树立不安的环境感——代表着政府随时可以处决他们，如今政府的主要目的是招安，并不希望强行武力镇压，因为这样会影响整个国家玩家实力体系的布局跟稳定。”
她已经能预判到国家的决策了，从国家角度来说，明面招安私下布局是最好的手段，在科技手段跟热武器都濒临崩溃的阶段，暴力镇压跟威慑乍一看效用惊人，其实反而分裂社会跟政府。
为什么这么着急先开一个会议？
就是要在这些玩家的思维跟道德体系还保持在旧日水准、并且个个都有亲朋束缚牵挂的时候立下调调。
一旦末日到来，那时候各个家庭死伤惨重，人心分裂，各有私心，就真的难以稳住局面了。
张董承恍然大悟，也理解了，但也看到了国家控制局面的希望。
是啊，比起整个国家，一个杨家算什么呢！
现在他们需要的是时间！
他放下心来，“那你也得过来啊，总得把这个视频先秘密交付上去，等以后时机到了，国家才可以处理杨家。”
他其实很聪明，知道他现在闭口不言，等现在万众瞩目的敏感时间冷却，杨家一定会帮他全家立坟头——具体参考电视剧里那些类似角色，全特么是被事后灭口的炮灰。
不管从私人情感还是未来自家安全角度，他都希望杨家嗝屁！
不过他知道自己没那么大的策划能力，论实力跟胆气，眼下王九师妹才是他可以抱的准大腿。
甚至，他想王九既然这么理解国家策略，没准已经抱住国家大大的大腿，那自己也等于间接抱大腿了啊！
“嗯，我正在赶来的路上，你知道的，我现在也敏感，杨家可能盯上我了，我得小心翼翼免得被杨域谋害了，他们实力太强，咱们太过弱小，能苟就苟，保命要紧，只要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王九喂了好大一碗鸡汤，张董承还真吨吨吨喝下了，听从王九的吩咐，紧紧
跟着那些政府跟军部人员，因为王九提醒他今天杨家人也会到场。
“师兄，我知道你心中有愧，但可别在给老太太送葬的时候拿自己祭天殉葬啊，老太太不愿意的，她的审美一向很高。”
王九这话劝得分外真心实意。
张董承：“。。。。”
你可闭嘴吧！
结束通话后，刚刚还熬了“苟活保命的我正在开车赶来葬礼路上”的王九把手机放进兜里，把东西一一搬进了破旧的厂房，哪怕她力量足够，可个体数量不少，来回搬了两三次。
安置好了后，她看了一眼手机屏幕上的定位红点，挑眉。
“还真喊了陈虎跟林光，这两个憨憨是要当杨域的便携式盒饭啊，看来那个陈军也没对这个杨域多衷心，一味顺从，留有余地，否则就该力谏杨域带上两个属性高的人，要么自己也亲自跟着。”
自古真正的忠臣一向逆耳，一味顺着的人其实谈不上多忠诚，不过陈军一个拿工资的，又深知杨域的本性，怕也做不到多肝脑涂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