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礼一愣,初次与谭佳玲相遇的画面还历历在目。
在几个时辰前还是个童心未泯的稚嫩少女,可此刻已经成了一具尸体。
不过,既然入了江湖,就该有死亡的觉悟。
这江湖本就是这样,谁都可以死,谁都有可能死。
只是谁也不会想到,会这般突然。
谭嘉誉面无表情的抱着谭佳玲从裴礼身旁走过,犹如行尸走肉。
“你去哪?”
裴礼听不出感情的声音响起。
“明州。”
谭嘉誉脚步不停,肩头断口处不断滴血,“我妹想回家了。”
“不等周若云前辈吗?”
“不用。”
脚步声越来越远。
裴礼抬起头,手中的竹竿握紧了几分。
他不知道谭嘉誉兄妹遭遇了什么,但他知道,这种失去至亲的痛,深入骨髓。
没有数年时间,只怕谭嘉誉走不出来。
裴礼叹息一声,脚掌轻踏地面,提着竹竿往深处掠去。
所过之处,无处不可见尸体,残肢断臂更是散落一地。
丁家村。
此时这里一片狼藉,原本挂满枝头的丁香花,此时已是看不见。
丁香树上满是被火烧过的痕迹,肉眼可见的焦黑,而且都被折断在地上。
有尸体横七竖八地横躺在地上,皆是原本丁家村村民,不下百人。
这些人身上都有伤势,还有魔气残留。
裴礼来到这里时,只见到陷入呆滞的忘川
在忘川怀里,还抱着那个有过一面之缘叫做丁香的少女。
除此之外,在不远处,还坐着个那个名叫星星的小男孩,正将脑袋埋在双腿之间抽泣。
“那日你问贫僧还会不会来,贫僧想来,但佛祖提醒贫僧是出家人。”
“现在贫僧来了。”
“可你却走了。”
忘川抚摸着丁香苍白的脸,脸上尽是苦笑。
那一日相遇的画面浮上心头。
丁香就好似一颗划破天际的流星,从忘川的全世界路过。
裴礼也是在后来才知道,忘川因为她,入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