邀月,东宫中的娱乐场所,但凡节庆,或是太子设宴,都是在这里。
如今迎接西朝来使,邀月再次忙碌起来。
这里,什么人都有,舞女歌女那是普通配备,还有各种民间才有的玩意,诸如什么杂耍魔术,想看胸口碎大石都有人表演。
还有一些唱戏的,嘤嘤婴的开嗓,从楼里传出来,挡也挡不住。
楚璃吻是第一次来这地儿,也可以说,这整个东宫这么大,她也第一次认真瞧瞧除却半湖之外的地方。什么太子妃,说出去都能笑掉人的大牙。
穿着乐师的衣服,楚璃吻在那表演用的戏台上晃荡,周遭的人都忙碌的不得了,也根本没人过多注意她。
各人分工不同,所以大家也都尽力做好自己的事情。而他人做的好不好,他们也根本不在乎,毕竟出了错受罚的也不是他们。
戏台很大,足够将近百人同时在上面表演。
而乐师的位置则是在戏台的最左侧,前面有纱幔遮挡,所以在那些人在表演的时候,是看不见乐师的。
再看对面,则是那些看戏人的位置了。眼下那些小厮侍女什么的正在忙碌,把每一把椅子每张桌子都擦拭的干干净净,生怕有一点纰漏。
“老大,歇一会儿吧。总在这附近晃荡,别再被这些人现不对劲儿。”同样穿着乐师衣服的流荷从后走过来,她视线敏锐,走过来的这一路,但凡经过的人她都得打量一番才是。
这都归功于楚璃吻,她的教导流荷听得最认真,且贯彻的也是最好。
“无事。瞧瞧这些人心惊胆战的,生怕出现失误。想来,若真出现失误,惩罚会很可怕。”这落后的古代,真是够差劲的。排练无数次的现场直播都容易出事故,更何况这些人根本就没彩排过。
“那倒是。所以,老大今儿千万不要给小妹帮忙,小妹自己来就成了。”流荷笑眯眯,笑起来时天真烂漫的,就像邻居家没心没肺的野丫头。
“你放心,对你那乐器我没一点兴,你自己慢慢敲。”流荷敲得是云锣。她那时在小皇宫就敲这个,因为之前她惨死的那个小姐妹就是敲云锣的,所以她学过一些。后来那小姐妹死了,她就顶替上去了。
再之后,她成了媚儿,执行过两次任务,从而更加深刻的认识到,自己得学一些能迷惑人的技能。于是乎,更加勤练云锣,她现在堪比专业人士。
而这次能混进邀月,虽是管事姑姑秋霓安排的,可若真安排进来一个什么都不会的,还是会引起别人的注意。但所幸有流荷,她的云锣敲得让人起不了疑,楚璃吻完全是借光。
“看这左侧,便是西朝的来使到时落座的地方,你闲来无事也可以观察观察,看看谁不是省油的灯。”楚璃吻指了指对面,她此次倒是要找一找,能不能找到那日和她交手最后逃跑的人。
“根据二爷的消息,这次西朝的良王带来了两个幕僚,还有二十多个贴身侍卫。其他的,就是西朝朝廷派来护送的了,倒不是他身边的人。”流荷嘴里的二爷就是周烈,貌似只有楚璃吻叫他二师弟,而其他人则都是称呼他二爷。
“前些日子死了一个幕僚,居然又带来了两个。幕僚真多啊,随随便便都可以称自己是幕僚。”那些幕僚也不知是不是真的货真价实。
燕离还说让她见一见他的谋士呢,但是却一直没瞧见,也不知这些人都在哪儿。
夜幕缓缓降临,东宫也燃起了灯火,又是另一番辉煌。
时辰快到了,贵宾即将来了,邀月的管事们也忙的不可开交。
乐师的队伍则早就准备就绪,男女都有,于各自的位置上坐下,正在检查手上的乐器,仔仔细细。
流荷检查了一下云锣,便走到楚璃吻身边站定,云锣一般时候不会出现事故,只要数量对的上,就不会出问题。
楚璃吻站在云锣架子的旁边,虽这里有纱幔的遮挡,但是却也能循着缝隙看到对面。
夜幕降临,戏台上的光线要更明亮一些,反倒映衬着乐师所在的地方很幽暗。所以躲在这里观察外面,是极好的选择。
蓦地,管事的声音又从远处传来,是太子殿下与贵宾要过来了,要所有人都打起精神,不可出现任何的纰漏。
果然了,只是不过片刻,一行守卫便提前来到,将对面看台内外包裹的水泄不通。
下一刻,便听到高亢的通报声,太子殿下到。
之后,那高亢的声音还通报了许多人,包括西朝的贵宾良王,还有东宫小朝廷中的太傅,少傅等等大人。
乐师纷纷起身,然后跪在了地上,楚璃吻和流荷也半蹲在地上。
许久后,乐师们才纷纷起身,而楚璃吻也站了起来。
她依旧站在那儿,微微偏头,透过纱幔的缝隙,她能清楚的看到对面的人。
一眼就看到了燕离,他一身红色的华袍,挂在身上,一副慵懒的姿态。墨由金冠束起,几丝明黄色的璎珞散在间,蓦一时他有动作,那璎珞和丝一同拂动,很是好看。
那张脸载着笑,他并非故作姿态,但是那笑却真的很惑人,像个妖精。
看着他,楚璃吻也只是微微摇头,长得妖孽,无论他做什么她都觉得他像是在勾引谁。
看向他身侧,楚璃吻便瞧见了一个女人,看起来有些年岁了。虽然不知年龄几何,但显然比燕离年长。视线在她的饰和衣着上都观察了一番,楚璃吻就知道这女人是谁了,陈良娣。
翻了翻眼睛,按理说陪同燕离的肯定得是太子妃。可如今她这个太子妃在这儿偷窥,她一良娣倒是鸠占鹊巢还理直气壮的很。
走了一个齐良娣,来了一个陈良娣,这些个女人啊,打不散。
楚璃吻曾有幸的闯过陈良娣的寝宫,她这长相倒是和她的声音很相似,一看就是个狠角色。心狠手辣,还很有手腕。
这么个女人日夜盯着燕离,垂涎他的肉体,楚璃吻认为迟早有一天燕离得失身。
又观察了一番坐在燕离这一侧的那些人,看他们身上穿的衣服以及坐着的位置就差不多能猜测出是谁,皆是小朝廷里的那些官员。
这些官员,都是别人的狗,没有一个是燕离的人。
缓缓摇头,楚璃吻又微微偏头看向另一侧,那就是西朝的来使。
大卫称他们是西朝,因为之前这西朝是附属国。但是,人家总不能一直做附属,每年给大卫上贡,于是乎,人家就独立了。他们现在自称鑫,不管是音还是字都表达的很明显,他们不想再做附属了。